顧雲織正和宋嘉儀討論幾大菜係的融合與區彆。
聞言，頭都沒轉過來，直接道：“兒子，你不愛吃沒關係，這玩意兒對腦袋好，要是不想腦袋再次開瓢你就乖乖吃掉。”
“要是你說不吃，媽媽不介意親自上手，給你的腦袋開個瓢。”
“撲哧”一聲，宋嘉儀掩麵偷笑。
察覺顧筠然遞來目光，她立刻將頭低下去了。
顧筠然歎了口氣，伸出筷子夾起豬腦，默默送入口中，全程形同嚼蠟，猶如一具行屍走肉。
母親大人的愛太過沉重，他覺得自己要被壓垮了。
桌上四個人，宋嘉儀與顏栩坐在一邊，顧雲織同顧筠然坐在另一邊。
宋嘉儀同顧雲織交流菜係，顏栩不時插上幾句，氣氛輕鬆和諧。
唯獨顧筠然一言不發，是這桌子上的黑色地帶。
顧雲織故作不知，顏栩自然不會去提這種事情，宋嘉儀直接視而不見。
她麵對顧雲織時笑靨如花，與顏栩交談輕鬆和諧，偶爾一不小心對上顧筠然的視線，便立刻收了笑容轉過頭去，神色如常同二人交談，獨獨對顧筠然不理不睬。
作為全程偷偷打量她的那個人，顧筠然將宋嘉儀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臉色愈發暗沉，簡直堪比桌上的臭豆腐。
他用筷子拚命戳著碗裡的飯，胸腔裡氣血翻騰，波濤洶湧。
他覺得自己快要氣炸了。
這是什麼意思？嫌棄他嗎？還是不想看到他？
不想看到他為什麼過來蹭飯？
過來蹭飯了又為什麼獨獨對他不理不睬？
誠然他這麼想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是自己全程擺了一張臭臉在先。
從旁人的視角來看，就像欠了他五百萬，活脫脫一張討債人的臉。
討債人此刻非常不滿意當下的要債進展，看起來隨時都能炸毛。
宋嘉儀不經意間瞧見他的黑臉，心下疑惑，又不想觸怒他，連視線都不願再同他產生交集。
趁著顧雲織幫她盛湯的當口，她瞅準機會，以手掩口，偷偷對旁邊的顏栩說道：“他是不是生氣了？”
說完立刻放下左手，雙手接過顧雲織遞過來的湯，麵帶微笑：“謝謝阿姨！”
顧雲織眉開眼笑。
宋嘉儀笑得很是討喜，和兒子的討債臉相映成趣。
長輩麵前竊竊私語終是有些不妥。
顏栩咳了一聲，學著她方才的動作，以手掩口，快速答道：“我覺得是。”
“那他為什麼會生氣啊？”
“我也不知道！”
“他平時就是這樣經常生氣嗎？”
“不會，除非是他最近有什麼煩心事。”
兩人以這種詭異的方式進行了短暫的交流。
一不留神與顧筠然的目光短兵相接，宋嘉儀急忙低下頭：“顏栩哥，他又看我們倆了，臉色真臭！算了，我們裝作不知道，吃菜吧！”
兩人各自點頭，同時拿起筷子夾菜，一不小心夾在了同一塊肉上，又不約而同的收了筷子，默契程度宛如鏡像，極其同步。
宋嘉儀把肉往顏栩的邊上推了推：“顏栩哥，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