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然快步上前，將宋嘉儀拉住了。
宋嘉儀轉過頭去看他：“怎麼了？”
路邊有車子急速駛過，車燈在宋嘉儀的臉上一晃而過，她的麵容無比平靜。
如果不是她麵頰兩側不正常的紅暈，顧筠然幾乎要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你要去哪？”
宋嘉儀盯著顧筠然，眼睛眨了眨，似乎在解讀他這句話的意思。
不遠處的路燈發著幽暗的光，照得宋嘉儀臉色愈發紅潤。
夜幕深沉似海，涼風習習掠過二人。
宋嘉儀的表情太過深奧，顧筠然湊近了燈光仔細去看，卻始終猜她不透。
大約是看累了，宋嘉儀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
揉的不是視線，是愈發模糊的理智，她額前的劉海被她揉的一團糟。
“困了，要回去睡了。”
她仰起頭，視線愈發明亮，兩頰不正常的紅暈使得她看起來更加醉眼朦朧。
她盯著顧筠然看了一會，視線落在顧筠然拉住她的手上，眼底劃過一絲疑惑。
很快，她又抬起頭來看他。
一舉一動太過反常。
看似臨危不亂，實則全無章法。
顧筠然心下了然。
他扶著宋嘉儀重新站好，伸手替她整理被她弄亂的劉海，使它們看起來好多了。
一字一句皆是軟語溫存：“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宋嘉儀搖了搖頭。
視線恍然著，停留在他的臉上晃了晃：“不好。”
“為什麼不好？”
顧筠然的聲音極其耐心，像是在哄孩子。
“安安在等我。”
宋嘉儀慢吞吞的說完。
她這個時候自製力不足，理智正在離家出走的路上。說話還很是克製，目光卻有些肆無忌憚。
平日裡拘著的那點心思放任無虞，跟著目光在顧筠然的臉上肆意流轉。
一旁的言清簡直看不下去，就差罵出來一句“lsp”了。
顧筠然往前一步，更加湊近了她。
這個距離，他終於可以看清宋嘉儀臉上的表情，連她眼神中包含的曖昧也一並落入眼底。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委屈的不像話：“她才等了多久？我可是等了你一晚上了！”
宋嘉儀耷拉著腦袋，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打架。
她強撐著精神，嘴裡重複著顧筠然的話：“一晚上嗎？”
實則她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顧筠然委屈的點了點頭。
宋嘉儀打了個哈欠，眼睛快要睜不開。
不能睡覺的感覺讓她有些煩躁。
她不滿的看了言清一眼，仿佛不能睡覺都是他的錯。
看得言清又是一愣：踏馬的，這是什麼意思？
宋嘉儀回過頭，右手掩麵，又打了個哈欠：“快走吧！我好困！”
顧筠然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從沒見過醉酒狀態下的她。
簡直可愛到爆炸。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我有一個問題，隻要你回答，馬上就送你回去睡覺，好不好？”
宋嘉儀點頭，上眼皮和下眼皮持續打架：“你說。”
顧筠然低頭醞釀了下情緒。
再抬起頭時，臉上已沒了玩笑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