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陳克洋端了個空碗,極其自然的踏上了宋嘉儀的大巴車。他已經習慣了來宋嘉儀這裡蹭飯。
宋嘉儀曾對他說其實不必帶碗,既然要吃乾脆直接過來好了,何必還要額外帶副餐具。
陳克洋搖著頭說:“我空手來多不好意思啊,至少也要帶副碗筷嘛!哈哈!”
宋嘉儀當時就想,這是什麼思路?難道你端著個碗上來就好意思了麼?
不過她曉得陳克洋的腦回路跟彆人不大一樣,也就沒再說什麼。
剛一上車,陳克洋就感覺到與往日不同的氛圍。
他探著腦袋向前走了兩步,立刻曉得不同尋常在哪裡:今日車裡多了個顧筠然,正一派怡然自得坐在桌前,且是坐在他常坐的那個位置上。
此刻,顧筠然右手夾起一塊紅燒肉,送入口中細細咀嚼,舉止優雅,吃相美觀,宛似畫裡走出來的翩翩公子,似乎在他麵前正擺著一架高清攝像機,美好的不似現實。
陳克洋“切”了一聲,無畏的聳了聳肩。
他這人心思不定,有時心大,有時很記仇,全憑自己當下心情判斷。
巧的是最近和顧筠然摩擦不斷,不是在工作當中起摩擦、就是在私下生活裡起爭執;加上今日顧筠然公然占了他的位置,諸多種種堆在一起,哪哪都看顧筠然不順眼。
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同他計較一番。
陳克洋在心中抱定主意,當下大跨步上前,往顧筠然的旁邊一擠一坐,擠得翩翩公子臉上起了情緒,頻頻對他翻白眼。
陳克洋熟視無睹,用力挪動著身軀,嘴裡嘟囔著:“顧老師,再往裡麵挪挪,我這屁股都沒落地呢!”
兩個大男人擠在同一個狹小的桌邊,彼此手腳都施展不開,碗都端不住,更彆說吃飯了。
顧筠然毫不退讓。
陳克洋擠過來,他就不客氣的擠回去,兩人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鬨,看得坐在對麵的宋嘉儀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兩個人找到了平衡,陳克洋動了動勉強能活動的右手,磕磕絆絆的伸出筷子,去夾桌子上的菜。
肉還沒夾起來,就被顧筠然用筷子打落了。
“乾什麼?”
陳克洋一臉不爽。
“那是我帶來的,不許你吃!”
顧筠然將菜往自己麵前撥了撥,試圖護住那盤菜。
陳克洋憤憤不平的說道:“我怎麼知道哪個是你帶來的?菜上又沒有寫你的名字,你這紅口白牙的,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就成你的了?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騙我的?”
顧筠然笑容可掬,車窗外的陽光都沒他的笑容燦爛:“好說,我知道就行。你一個吃白食的話還那麼多!有本事你就不要吃啊”
說罷,毫不客氣的將他的筷子再次打落:“那個菜也是我帶的,不許你吃!”
接下來,兩人猶如小學生吵架,一個伸出筷子夾菜,另一個馬上就伸出筷子將對方的菜打落,桌上一陣雞飛狗跳,好不熱鬨。
直到後來,在兩人的爭鬥中,一片菜葉子飛到了宋嘉儀臉上。
宋嘉儀瞪大眼睛,將那片青菜葉從臉上摘了下來。
“你們兩個,都給我下去!以後不許來我這裡吃飯!”
到了第二天,同樣的場景依舊上演。
隻不過這次陳克洋學聰明了,不先出筷子。
等顧筠然動了,他再找準時機夾菜,一番操作快準狠,還真讓他搶到了菜。
連續幾次下來,顧筠然察覺他的心思,也不動了,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盯著陳克洋的筷子打轉,就等著他什麼時候動筷的時候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