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發現這青年還愛看書,從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到四大喜劇,《茶館》到《雷雨》,他喜歡看戲劇類的名著,興起了會在餐桌上問她:“你說崔鶯鶯為什麼要非張生不嫁呢?作為一個相國小姐她見過的世麵肯定不少吧?”
宋嘉儀放下手裡啃得亂七八糟的排骨,接過陳克洋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手:“這就叫一葉障目吧!從前的封建社會女子都是深居簡出的,不可能天天拋頭露麵,也就沒有你所謂的見過世麵。好不容易叫她外出碰見一個眉清目秀才思過人的書生,當然就動了心,思嫁了。”
陳克洋聽得若有所思:“這劇情好沒意思,什麼衝破封建製度呀!要不是張生考上了狀元,老夫人也不可能答應把女兒嫁給他,說到底是他自己爬上了門當戶對的船,才借來婚姻的這把箭。”
宋嘉儀莞爾一笑,想不到眼前這黝黑的青年思路倒是清奇。
那個時候,她未曾多想,以為他單純就是一個熱愛看書的淳樸青年。
直到有一天,陳克洋拿著手機找到她,指著手機裡的新聞告訴她她上了熱搜。
她這才知道,原來眼前衣著樸素,瞧起來很是接地氣的年輕人一直都知道她是誰。
更讓她驚訝的是,他也是演員。
他來這裡,一是提前為下一部將要拍攝的作品提前做準備,二是同她一樣,來修身養性的。
照片是雪原村一名回村的大學生拍的,照片裡她在村裡的河邊靜坐,手裡捧著書,盯著湖麵發呆。
當地沒有信號,他回校後才上傳了社交平台,立刻上了熱搜,被稱為“最美的思考”。
陳克洋說:“這條新聞一出,媒體很快會就會找來,你呆在這裡恐怕不會太平,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他的體驗生活已近尾聲。
她略加思索,便答應了。
數月的朝夕相處,她同陳克洋不是男女朋友,情誼卻勝男女朋友。
當一個人掌握了你的生活節奏,互相親近起來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這淳樸青年同她交往的坦蕩,從未因她是誰而有過多餘的想法,從頭到尾都做到了安靜不打擾。
她曉得他是為她好。
林月派車來接他們,當她第一眼見到宋嘉儀時,立刻指著宋嘉儀叫道:“啊,你是那個——”
陳克洋上前兩步,將她指著宋嘉儀的手揮了下來。
“你又是什麼鬼?”
林月一臉納悶的盯著陳克洋左右打量,隨後發出一聲石破天驚的驚歎:“天呐!這個又黑又土又醜又遜的人不會是老板吧?”
陳克洋將手裡的包丟給她,轉頭替宋嘉儀拉開車門:“不要懷疑,就是你老板我!”
“優秀,實在是太優秀了!”
林月將包丟進車裡開始鼓掌,鼓完掌後立刻豎起大拇指,由衷的表示感歎:“我現在相信你能演好那個農村青年的角色了!”
經過一天的顛簸,車子終於從雪原村駛了出來。
出了大山,二人分道揚鑣,陳克洋坐上前往劇組的火車,她走向宋晉遠派來接她專車。
她回去並沒有待多久,途經饒城與薛楠和姨媽匆匆一麵,很快就遠赴洛杉磯。
宋晉遠替她尋了一處風景彆致的私人農莊,派了保姆照顧她的衣食起居。
她在這裡繼續修身養性、陶冶情操,遠離喧囂的都市,安靜體驗田園風光。
在這裡她潛心學習演戲,學習掌握台詞、如何表現形體、研究收放自如的控製力等等所有同表演有關的課程。
那時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做到最好。
再歸來她必然是閃亮的。
“其實也沒有做什麼,就是窩在一個地方被人發現了,我就換了個地方繼續蹲著。”
宋嘉儀說的雲淡風輕,一臉的恬淡靜謐。
“就這?”
陳克洋歪著腦袋看她,明顯不大相信。
那時候他知道她身上有故事,隻是她看起來就不願開口,便一直壓著沒問。
宋嘉儀點頭,平靜答道:“就這。”
陳克洋半信半疑,嘗試繼續撬動地球邊緣:“沒了我,誰給你搞吃的呀?”
宋嘉儀笑得很是無奈:“陳克洋,不要說的好像我離開了你就活不了一樣,有人給我做飯的。”
“本來就是啊,沒我你差點把房子點著了,你忘了嗎?”
他說到興奮之處,手舞足蹈,轉頭見宋嘉儀喝茶喝的起勁,忍不住又搶過她的杯子送到嘴邊。
“啪”的一聲,一隻手伸過來打落了杯子。
茶水濺到陳克洋的身上,陳克洋立刻跳起來撣衣服:“我去!搞什麼?”
顧筠然趁機將他擠到一邊,在他的椅子上坐下了:“陳克洋,你什麼毛病?是不是從前餓太多就沒吃過飽飯?乾嘛總是喜歡搶彆人嘴邊的東西吃?”
他劈裡啪啦一通火發完,又轉頭對著宋嘉儀火冒三丈:“你就這樣看著嗎?你都不管管他?”
宋嘉儀與顧筠然對視三秒,果斷選擇了閉口不言。
她覺得自己此刻爭辯也好,承認錯誤也好,顧筠然都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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