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晉遠放下筷子,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放鬆:“放心,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
“同樣,對阿楠也一樣。”
宋嘉儀又愣了幾秒,塞進嘴巴裡的食物此刻才想起來咀嚼。
她慢吞吞的咽下口中的食物,才說出心中所想:“您是要將公司交由阿楠打理嗎?”
“是有這個想法。”
宋晉遠重新拿起筷子:“上次我和那小子聊過,發現他有這方麵的天賦,就建議他修了個雙學位,以後也好來幫我做事,等他多磨煉幾年,上手就容易多了!”
這倒是宋嘉儀沒有想到的。
她雖然有考慮過阿楠的未來,總歸是想將他放到自己身邊,但具體還要尊重阿楠的意見。
至於阿楠的想法,她還沒有和他談過。
但宋晉遠已經在提前規劃了,甚至做得比她這個姐姐還要稱職。
這話題起得實在太過突兀,宋嘉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什麼都不說似乎也不太合適,便埋首吃菜,一塊西蘭花楞是嚼了分把鐘。
宋晉遠瞧出來她的木然,便加了一句:“這事也不著急,你和阿楠都可以慢慢考慮,總歸心裡有個底。”
“我隻是沒想到。”
宋嘉儀將西蘭花緩慢的咽下去,臉上的表情顯示著依然在思索狀態。
她又思索了一會,才慢吞吞的說道:“你會把阿楠看的那麼重要。”
宋晉遠沒有馬上回答,他又夾了一塊魚肉,仔細把裡麵的魚刺都挑乾淨了,才夾到宋嘉儀碗裡。
“你們都是阿言的孩子,我理應照顧。”
一句話裡飽含滄桑。
宋嘉儀張了張口,大約明白了宋晉遠說的那種無力感,那種由他背信棄義而導致自己愛人一生不幸的懊悔和無奈,是根本無法挽回的。
尤其是當他得知自己出事的時候,那種感覺隻怕更加窒息。
如今能夠讓他有機會去彌補,他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她甚至開始懷疑,他和姨媽在一起,是不是出於對姨媽的一種彌補。
“爸爸。”
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個稱呼。
宋嘉儀呆呆的看著宋晉遠。
她不會問,她也沒法問,她不是宋晉遠,沒法站到他的角度去看待這個問題。
說到底,感同身受這事根本就無法做到,刀沒砍在自己身上,你就沒有資格說你知道痛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