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語心中暗自猜測,鋪子原來的東家應該是要有意隱藏什麼。她又拿出盒子中的幾本賬冊反複翻開,眉頭緊皺,一些關鍵的信息在她腦海中浮現。
將成本改少,利潤拔高,又低價把鋪子賣出,承諾最低分紅,還要求買主是外地人。
怎麼看,這都是一門虧本的生意。
虧本……葉寧語思索著這兩個字。
忽然,她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鋪子的原東家或許並不在意自己賺了多少錢,也不在意鋪子的主人是誰,所以他要找一個身在外地又不乾涉自己經營的買主,他甚至願意每個月自掏腰包來維持這種現狀。如果不是為了錢,那麼他們開這個鋪子是為了什麼?
虧錢也要開的鋪子……葉寧語不免代入了自己。她設想,如果自己是東家,有什麼理由會讓自己虧錢也要把鋪子的現狀維持下去。
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
是的,自己也在讓林叔籌備一個虧錢也要開的鋪子,那便是開在正興街的鶴鳴軒分店。自打她打定這個主意的時候,便對這個酒樓的定位非常清楚,它不是拿錢賺錢的,她有更大的用處!
如果,二舅舅送給她的那幾個鋪子也是這樣,那麼經營它們的人就不是那麼簡單的生意人了。
葉寧語手心一緊,心裡有了更大的猜測。
“大姑娘,方公子來了。”青連的聲音打斷了葉寧語的思緒。
她回過神,便見方延慶一身黑衣,利索地進了外屋。
葉寧語走了出去,與方延慶同在外屋坐下。
“如何了?”
方延慶點頭,“辦妥了,他們留在地上的車轍印原本很輕,我們給他加了碼。”
葉寧語看著方延慶風塵仆仆的樣子,遞了一杯茶。“那位能發現就好,這一趟你們辛苦了。”
方延慶自小就長在葉府,本就不同其他下人,此時也沒有與葉寧語客氣,他接過茶杯。“明日,那位一定能把此事鬨到皇帝那裡。”
葉寧語摩挲著茶杯,一想起雍王白日裡看自己的眼神,眉頭不覺一蹙。是時候,給他準備點驚喜了。
“對了,父親前幾日將延賀接到了府上,今天的行動我帶他一起去的。”說罷,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就是父親的那個義子。他以前行走江湖,名叫邵寬。父親說既認了他為義父,便為他改名方延賀。”
葉寧語回想了片刻,她記起了這回事,前些時候她確實告訴方管家,選個時間把在西郊假意刺殺自己的人領進府做事。
“這個人還不錯,你好好帶著他。”葉寧語用人不疑,雖然今日他們的行動是絕密的,原本應該自己人前往,但她相信方叔父子。既然方延賀到了葉府,自從他便也是自己人。
方延慶說完話,便離開了秋水院。
他前腳剛走,肖護衛後腳就進來了。原本準備重新換盆熱水給葉寧語洗漱的青連,見狀又默默退了出去。
待房門被關上,肖護衛才道。“今天我們出去查實了,成王已回了成王府。”
“那個人呢?”
“那個人和他的隨從還住在城西的簡舍。”
葉寧語喝茶的手停在了半空。他,竟然沒有入成王府,成為成王的座上賓麼?
此時,夜色朦朧。城西的一處簡舍,屋門緊閉,成王站在門外輕扣房門。
“白兄,你的氣消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