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語眉頭緊蹙,直到葉永和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兩人視線裡,她才壓低了聲音問道。“誰彈劾三叔了?”
葉永德想起今日那人在朝堂上的奸詐模樣,冷笑一聲。“還能有誰,不就是那位和我們家過不去張尚書。”
張尚書?葉寧語的腦海裡幾乎立馬就浮現出了一個名字。戶部尚書,張少節!
上一世,葉家與張少節並沒有這麼多的糾葛。
這一世,張少節之女張紫芳與鐘康在華嚴寺私會的事被葉家人發現,後來張紫芳羞愧自殺,那張少節怕是一直懷恨在心。
說來此人也是奇怪,他不恨毀掉張紫芳名節的鐘康,偏偏對葉家生出怨懟。
“那張少節向來就是不老實的,前幾日朝堂上群臣議儲,他率先提議,讓陛下給瑞王一次機會。陛下當時十分動容,說不準瑞王還真有可能卷土重來啊。”
葉永德說到這裡,不免看向葉寧語,擔憂起了葉家的未來。
當初瑞王還是太子之時,葉寧語數次與他針鋒相對,滿朝人儘皆知。若瑞王複出,葉家勢必不得安生。
葉永和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層,今日回府才心事重重。其實,一個戶部尚書的彈劾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況且彈劾的內容是他瀆職,他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人彈劾。可張少節最近的一係列作為,讓葉永和兄弟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哦?他竟為廢太子說情,看來這位張尚書日子過得太安生了。”
葉寧語下意識冷笑,目光犀利無比。
“阿雲呐……”葉永德看著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他自然知道葉寧語與廢太子之間的恩怨,葉永德原本不想把朝堂上的事帶到家裡,可剛剛一時嘴快,沒有收住。
“彈劾一事,那張少節恐怕沒有什麼實證,隻想借題發揮,給三叔找些不快。”
葉永德點頭,深以為然。
葉永已在通政司供職八年,現任通政使已過六旬,明年就要告老還鄉。他一卸任,葉永和就是勝算最大的下一任通政使。
張少節選在這個時候借題發揮,是何用意不言而喻。
“此事倒也不大,張少節的用意我們都能看出來,想必陛下也知輕重。四叔,你告訴三叔,此時我們隻需沉住氣,不要自亂陣腳就好。”
“嗯。”葉永德表示同意。
和葉永德分開後,葉寧語索性不去福來院了,她折回了秋水院。心中略微盤算了一番,便做了決定。
“叫方延慶過來一趟。”葉寧語對一旁伺候的綠珠吩咐道。
一盞茶的功夫後,方延慶被綠珠帶進了外屋。
“大姑娘。”
葉寧語讓綠珠等人退下,走到方延慶身邊。“有件要緊的事,需要你去金州一趟。”
“金州?”方延慶有些疑惑。
金州在虞梁邊境,上次方延慶帶著死士去邊境戰場救人,走的也是這一條線。當時,方延慶還路過了金州。
隻是如今,大姑娘又讓他去金州做什麼?
葉寧語自然看出了方延慶的疑惑,“金州常年遭受邊境戰亂之苦,百姓時常居無定所,去年金州便有五萬流民喪命。”
方延慶聽到這裡,眉頭皺起。是的,那些流民,在他今年九月去邊境的時候,一路上看到了許多。隻是當時有重任在身,不便多做停留。可即便是短暫地看一眼,他們的慘狀也讓方延慶唏噓不已。
“你此行前去金州,有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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