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凰!
這場景葉寧語隻看了一眼,心中便已了然。
“母親。”葉寧語走到江氏身上,扶著雙眼有些泛紅的江氏,語聲溫柔地讓她坐下。
又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葉安珺,此時他的酒已經全都醒了。準確來說,當他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發覺床邊有人端著醒酒湯喂他的時候,他最初以為是江氏,後來喝了幾勺,看清了對方的麵容時,他的酒勁就完全沒有了。
葉安珺低垂著頭,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言不發,更不敢抬頭看葉寧語。
“阿珺,你現在可還清醒?”
“嗯。”葉安珺終於抬頭,又鄭重點頭。
自始至終,葉寧語都沒有看過江淑琴一眼。
她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彆人對她好,她便對彆人好。若是有人算計到她的家人頭上,她也不是一個軟柿子,任人拿捏,就算這個人是自己表妹也不行。
葉寧語這個反應,很明顯是猜到了事情的原委,所以江氏和葉安珺都沒有重複說一遍的必要了。不過,有些問題,她還是要問。
“阿珺,你來說,剛剛在你房裡發生了什麼?”
葉安珺的臉通紅,有一半是酒意上湧,有一半是羞愧難當。不過,在大事麵前,他也不是一個扭捏之人,便如實地講起了事情的經過。
半個時辰前,他回到院子,在小廝的服侍下簡單洗漱一番後就上了床。葉安珺頭腦昏沉,一沾床就睡了過去。
小廝見主子睡了,就守在外麵打起了盹。
也不知過了多久,躺在床上的葉安珺迷迷糊糊覺得有人在叫自己,他睜開眼便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你今日在席間喝了酒,我給你送點醒酒湯來。”
這個人沒有稱呼自己,說話的聲音也十分溫柔。葉安珺心想,對自己如此好的人除了母親便是長姐,雖然不知道她們為何要在自己睡著的時候送醒酒湯,不過他不想拂母親或長姐的好意,隻得拖著倦意起身。
對方也就坐在床頭喂著自己,喂了幾口,對方又掏出帕子,替葉安珺擦拭嘴角。
就是這擦拭的功夫,葉安珺恍惚間嗅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氣。他眉頭一皺,母親和長姐都不擦香粉的。
就是這個想法,讓他神經一緊,酒意醒了一半。這才看清眼前哪裡是母親,也並非長姐,而是家裡的表妹,江淑琴!
葉安珺一把推開江淑琴,江淑琴卻依然一口一個阿珺叫著,嚷著要給他喂湯,推搡間兩人難免有了肢體上的接觸。
屋內的動靜吵醒了屋外的小廝,他進屋看到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江淑琴,嚇得臉色一白,知道是自己玩忽職守闖了大禍。
葉安珺讓小廝去正堂暗中尋江氏過來,江氏聞言也驚愕不已,隻帶了蘇嬤嬤匆匆趕來。江氏聽了原委後,心中有了打算,這才讓人去叫了葉寧語。
葉寧語聽完葉安珺的講述,臉上沒有半分異樣的神色。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
不過,她也不是聽話隻聽一麵的人,她又看向江淑琴,眼神裡帶著幾分冷漠。“你來說說吧。”
江淑琴看著這個表姐,心下沒來由就是一緊。說來也奇怪,這個表姐並不比她大多少,但總是能讓江淑琴對她心生敬畏。
此時,她依然發出一陣陣啜泣,一雙眸子中閃著淚光,一言不發,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葉寧語心中長歎一口氣,人品出眾、行事有度的二舅舅怎麼會生出像江淑琴這樣的女兒。“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阿珺所說。”
江淑琴的身子一顫,抬起頭看著葉寧語。“表姐,我……我是來了珺表哥的屋子。可珺表哥他也摸了我的身子,如今淑琴已經失了清譽,以後可要怎麼活啊……”說罷,江淑琴又哭了起來。
哭聲吵得江氏一陣心煩意亂,聽聽,這都說的什麼話,什麼叫葉安珺就摸了她的身子?
“不許哭!”江氏壓低了聲音嗬斥了一聲。
江家姐妹三人自來到葉府,江氏知道兩個哥哥打發女兒前來,是為了給自己解悶兒,心中感念江家的恩情,待她們姐妹三人也一直都極為溫和,這是她第一次嗬斥江淑琴。
江氏萬萬沒想到,二哥的女兒竟會乾出如此下作之事。
葉寧語的眉頭也擰成了一股繩,其實對她而言,處理這種事並不算難,可她要顧及二舅舅的顏麵,此事母親處理得對,不能聲張,二舅舅對她們母女一向極好,不能讓他臉上無光。
“你給我說說,什麼叫摸了你的身子,毀了你的清譽?他摸了你哪裡?又毀了你什麼?”
葉寧語的語氣中,透著幾股不屑。
她從十來歲就跟著父親讀兵書,入軍營,心中裝的是兩國戰事,憂的是天下蒼生,如今又攪弄著這朝堂風雲。平日裡她便見不慣那些大家閨秀扭扭捏捏的模樣,什麼碰到手就是碰了身子,多見幾眼便是毀了清譽。這些在葉寧語看來,什麼也算不上。
可這話聽到江淑琴的耳中,便覺得這位表姐對她實在是極儘侮辱。“表姐,珺表哥都……都拉了我的手,我還服侍他喝了一碗湯,這些要是傳出去了,我豈不是毀了清譽?”
江淑琴啜泣得更厲害了,這次倒是帶了幾分誠心在哭,因為她真的覺得葉寧語在欺負她。
“淑琴,姑母自認為沒有虧待過你,你為何要如此算計阿珺!若你真對阿珺有意,告訴姑母,姑母問明了阿珺的意思,親事能成也好,不成也罷,你我都還是親戚。如今你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你……你好歹是二哥的女兒,怎就如此作踐自己?”
江氏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既是為了替兒子打抱不平,又為二哥有這樣一個女兒而痛心。
葉寧語連忙安撫江氏,生怕她一口氣上不來,急火攻心倒了下去。
“母親,你先坐下。”
江氏抬出拿著帕子的手,狠狠指了指趴在一旁凳子上的江淑琴,氣得再也說不出話。
“姑母,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呢?珺表哥如今是名冠大都的小侯爺,這件事若傳出去,淑琴的名聲不重要,要是連累了珺表哥,淑琴的罪過就大了。”江淑琴一邊抹淚,一邊抬頭看了一眼葉安珺。
坐在床沿的葉安珺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這個江淑琴,以前隻道她有些小心思,如今看來不僅人不要臉,手段還陰險至極,這滿口滿言不是威脅就是算計。
不過,葉安珺也不是一個遇事就隻會躲在母親和長姐身後的人,他冷哼一聲,“你也知道我是名冠大都的葉家小侯爺,我的品性如何,大都誰人不知?且不說有多少人相信,就算有人信,左不過說我兩句風流話罷了。倒是你,若是有一絲謠言流出,你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我……”江淑琴一噎,她沒想到葉安珺說話如此不留情麵,更沒想到他對自己的名聲如此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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