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想起了什麼。
白承之在成王麵前不是個多病的富家公子嗎?身邊有絕頂高手這樣的事,他沒有瞞著成王?
“你的情況,成王都知道?”
葉寧語本來問的是白承之的身份,可這話聽在白某人耳中,意思就不同了。
“當然,雲閒是白某最好的朋友,自然什麼事都沒有瞞他。”
葉寧語扯了扯嘴角,打死她都不相信這話。
可她不知道的是,白承之和成王認識時,就是因為成王在密林遭遇野獸圍困,正巧白承之路過,便讓跟在身邊的高手救了他。
後來,成王也問過白承之,為何身邊不僅有高手,還有醫術高明的大夫。白承之說自己從小體弱,家裡便派人常年保護自己。
這個理由十分充分,成王自然毫不懷疑。
“上次問你的問題,你……考慮得怎麼樣?”白承之忽然湊到葉寧語跟前,一動不動看著她,滿眼都是期待和笑意。
葉寧語猛地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就躲開了他的目光,用一種隻有她自己能聽見的聲音道,“這個時候,哪裡心思考慮這些……”
白承之一臉急切地看向葉寧語,“葉大姑娘得快些考慮。等五月殿試一結束,我書鋪的生意肯定又好起來了,需要大量新茶。兩個鋪子都是鄰居,便宜點賣給我,有什麼好考慮的……”
葉寧語一怔。“你問的是,賣茶的事?”
“不然呢?”
葉寧語幾乎下意識就脫口而出。“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白承之看著她,眼睛眨了一下,隨後又眨了一下。
葉寧語心裡暗道該死,你說生意就說生意,剛剛那副期待又深情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鋪子買茶這種事,還要你這個堂堂東家親自過問,你家掌櫃是吃白飯的嗎?”葉寧語心中十分不自在,言語中竟出現了少有的刻薄。
“啊嚏!”
此時,早就打烊了的文淵書鋪內,杜掌櫃躺在後院床上,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第一次見到葉寧語急言令色的樣子,白承之的嘴角浮上一抹淺淺笑意。“白某向來事無巨細,不像葉大姑娘家業厚重,自然事事都要得力之人幫襯。”
葉寧語心中的火氣還未消,沒好氣道。“要買茶,找林掌櫃。”
好巧不巧,這句話被進來的林掌櫃聽得一字不漏。看到白承之站的地方離葉寧語隻有一步的距離,林掌櫃眯了眯眼,一把抓住白承之的手腕,將他拖到一旁。
“白先生要買茶,來來來,本掌櫃給你說道一二……”
葉寧語揚起頭,雙手背在身後,邁著大步走出了包房,再也沒有回頭看那個被林掌櫃纏住的某人。
次日一早,虞帝陰沉著臉上了早朝。
對於昨夜鶴鳴軒發生的事,成王已經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虞帝看著武英殿內站著的群臣,以及三個瑟瑟發抖的人,心中又是嘲諷,又是憤怒。
“朕親自提拔的吏部尚書,很好,很好!這朝中的官職更替,就沒有你擺不平的。那朕坐的這個位置,是不是也該送給你啊!”
這是虞帝第一次在眾人麵前說出這種話,昨夜在鶴鳴軒聽成王說過類似言語的幾人,都相對顯得平靜,可其他人心中早就升起了滔天巨浪。
龍顏一怒,果然駭人呐……
“陛下恕罪,罪臣不敢!”賀宣平的頭都要磕破了。
“陛下息怒!”崔敬忠帶著眾臣也齊齊下跪。
“還有禮部侍郎,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賣題舞弊,視我朝律法為何物?將十年寒窗的學子們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