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凰!
葉寧語心中一驚,下意識脫離了身後的掌心,又立即回頭看去,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白先生也來了。”
“葉大姑娘小心些。”白承之一臉溫和地笑著,對於剛剛的舉動似乎毫不介懷,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葉寧語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下意識轉了話題。“承蒙白先生的教誨,我們家三個弟弟考得都還不錯。”
確實不錯,一個一甲,一個二甲,一個三甲。雖然葉安懷掉尾,可好歹都是上了榜的。這在其他學子看來,已經是極好的功名了。
白承之點頭,“我也看到了,葉家的公子果然才學超然,金榜題名也是必然的。白某在此,先恭喜葉大姑娘了。”
“多謝。”葉寧語微微頷首。
正當二人說話時,一個樂嗬嗬的聲音傳入葉寧語耳畔。“錦文縣主……”
下一刻,工部尚書謝誌遠一臉笑意出現在外圍,遠遠地朝著葉寧語打招呼。
這一聲“錦文縣主”引來了周圍不少人側目,剛剛人擠人的時候,眾人隻顧著看榜。看完榜又顧著欣賞搶女婿的好戲,沒有人注意到身邊的其他人。
這會,許多人將目光放到了葉寧語的身上。有人當即就認了出來,這位是葉家的大姑娘,名動大都城的錦文縣主。
葉家可謂是勳貴世家的典範啊,不僅有錦文縣主這樣才華卓絕、智勇雙全的女子,此次又出了三位進士。
人們看著葉寧語的目光,都變得羨慕起來,人群也自動為葉寧語讓出了一條道。
她本就有意從人群出去,此時見終於有了道,也不推辭。不卑不亢,微微朝眾人點頭後,就邁步就往外走。
白承之見狀,也跟在她的身後。顧甄兒自然也緊緊拉著裴沅,一同出了人群。
謝誌遠見這麼多人都看著葉寧語,知道都是自己剛剛那聲‘錦文縣主’引來的,這會笑中帶愧。
“是老夫思慮不周,給葉大姑娘惹了麻煩,還請葉大姑娘不要怪罪。”
葉寧語知道謝誌遠的為人,他一向直來直去,心性也頗為正直,剛剛並非有意為之。更何況,人家一個二品大員對她如此熱情地打招呼,葉寧語豈有怪罪或不悅之理。
“無妨,謝大人也是來看榜的吧?”
謝誌遠點了點頭,“正是。”
說完,謝誌遠看到了葉寧語身旁的白承之和顧甄兒夫婦兩人。謝誌遠在虞帝去歲的生辰上,見過白承之,自然也認識。至於顧甄兒,作為顧大將軍的獨女,謝誌遠自然也是見過的,便一一和他們打了招呼。
隨後,謝誌遠將目光落到了自己身側的一位年輕公子身上。滿臉溫和之色,“卿童啊,這位就是錦文縣主,快來打個招呼。”
葉寧語的目光也自然落到了謝誌遠身後的年輕人身上,不用想便知道,這位便是謝誌遠的長子謝卿童了。
謝卿童今年十七歲,長得十分清瘦,眉眼有幾分像他的父親。見這麼多人望著自己,本就性子內斂的他此刻有些拘謹。
謝卿童走上前紅著臉,垂下眼眸道,“葉大姑娘妝安。”
隻一眼,眾人便看出了謝卿童的性子。與他父親比起來,這兩人的性子真是毫無乾係。
“謝公子此次金榜題名,葉寧語向謝公子道喜了。”
雖說謝卿童此次的排名很是靠後,緊挨著葉安懷。可能夠上榜,也算是金榜題名了。葉寧語這句話,說得沒什麼錯。
相比起謝卿童的拘謹,葉寧語大方得體,姿態沉穩,目光如常。
謝誌遠不動聲色地用餘光瞟了一眼自家兒子,微眯著眼,心中卻是十分後悔。
以前怎麼就沒好好栽培他呢?如今要功名沒多大功名,與葉家兩個小子比起來差遠了。要氣度也沒氣度,還及不上人家姑娘。
終究,是自家兒子高攀了。
謝誌遠忽然覺得,自己之前那一閃而過的念頭有些不妥。
不過,一番思索之後,依然是老父親對兒子的愛意占了上風。怕兒子一時接不上話,忙道。“哪裡哪裡,葉家幾位公子才是人中龍鳳,老夫還未向葉大姑娘道喜。”
葉寧語依舊微笑著,“那我就替三位弟弟受下,謝過大人了。”
謝誌遠擺擺手,“誒,無需道謝,都是自己人,嘿嘿嘿嘿嘿……”
謝誌遠的笑聲十分爽朗,讓人聽著,覺得他把葉寧語當成了自己十分要好的拜把子兄弟。
隨即,謝誌遠又轉頭看向謝卿童,滿臉真誠地叮囑。“明晚的榮恩宴上,你可要好好向葉家三位公子學習啊。”
榮恩宴是每屆科考之後宮中設下的例行宴會,由禮部主理,上榜的考生無論是幾甲,都有資格參與。若皇帝心情好的時候,也會來宴會與學子們同飲幾杯。若皇帝不來,便由皇帝欽點的幾位大臣代勞,與學子同樂。
考生們自然是盼著皇帝能來的。畢竟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他們第二次見到皇帝的機會,第一次是殿試。
對於已經經曆了殿試的學子們來說,殿試其實隻是開始。殿試放榜之後,一甲的前三名可以直接入翰林。狀元授翰林院修撰,從六品;榜眼和探花授翰林院編修,正七品。
其餘的學生,後續還要參加一次朝考。再根據他們的考試成績,結合前麵兩次會試和殿試的成績,選出一些好的學子,分入翰林院從庶吉士做起。至於其他人,要麼分到各部院當主事,要麼分到地方任知縣。
而一旦殿試之後,這些學子要想再見到皇帝一麵就很難了,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後續的朝考和官職分配,都由禮部和吏部主理,皇帝是不管這些小事的。若有人在朝試之後,被分配到了地方任知縣,那麼這輩子便無緣再見天顏。
所以,明晚的榮恩宴或許是他們其中一部分人有生之年見皇帝的最後一麵,這還是在皇帝赴宴的情況下。要是虞帝不來,那麼他們這一生唯一的機會便是殿試了。
謝卿童雖然是二品尚書的公子,卻也隻在殿試上見過皇帝一次。他深知榮恩宴的重要性,忙躬身道是。
謝誌遠這一番動作看得白承之和顧甄兒直皺眉。說白了,這幾人存著一樣的心思,誰又看不清誰心裡的小九九呢?
白承之清了清嗓子。“葉家三位公子高中,剛剛聽聞府上要設宴。不知何時設宴,白某作為三位公子的夫子,就厚顏不請自來叨擾一番了。”
啊?葉寧語猛地抬頭看向白承之。她什麼時候說過府上要設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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