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著這位寧公子,總覺得有些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葉寧語見魏桓這副樣子,知道他是沒有認出自己,也沒有要透露真實身份的意思,隻笑道。“寧某不是本屆的考生,不過是從小在私塾裡念書,後來跟著好些夫子都學過。學得很雜,也不甚精細。”
魏桓聽到這話,又見他氣度不凡,猜測著應該是位大戶人家的公子。可朝中五品以上官宦人家的公子,他不說全認識,也知道個七七八八,因為大多數都在國子監裡讀書。
可這位寧公子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莫非他是哪位商賈大戶的公子?
嗯……應該是,否則這麼好的公子早就被送到國子監了。這樣想著,魏桓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惋惜之意。
剛剛他就一直注意著下麵的辯論,第二場葉安舒上台的時候,他很是高興。魏桓向來知道這位葉五公子的才學,自是不太詫異。
可後麵這位寧公子上台之時,魏桓就忍不住了,滿口的誇讚就沒斷過。第七場辯論結束之後,他想下樓去見見這位寧公子,就看到他被白承之從人群帶了出來。雍王說他認識這位寧公子,於是立馬讓長蕭下樓請人。
剛剛看到雍王和寧公子說話的樣子,魏桓覺得他們之間的交情應該不淺,否則雍王殿下怎會如此隨和地同寧公子說話。
“寧公子過謙了,如此高才,來國子監教學也不為過啊。”這樣說著,魏桓朝葉寧語看去,這才注意到葉寧語身後跟著的白承之。
魏桓的臉上掛著笑,第一句話是“師弟也來了。”
第二句話則是“師弟也認識寧公子?”
白承之看著葉寧語,又看向魏桓,似是不經意,又像是在刻意強調。“老熟人了。”
“哦?”魏桓老眼一亮,眼中似散發著光芒。
他轉頭看向雍王,雍王會意,看著葉寧語道。“你不知道,剛剛魏祭酒在此處大讚寧公子才華。還讓本王牽線,想聘寧公子為國子監的講學夫子。”
“啊?”白承之和葉寧語同時愣住,片刻後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
他們沒聽錯吧?魏桓想聘她為講學夫子?
她可是女子!國子監裡全都是男子,那麼多人就她一個女子,就算她才華再好也有諸多不便。要是這件事被人知道了,她的名聲少不得受損。
白承之覺得魏桓的想法十分危險,他要阻止。
可葉寧語想到的卻是另外一個意思,這雍王一口一個寧公子的,顯然沒打算在魏桓麵前拆穿自己的身份。他為何要牽這個線?他和魏桓近日走得如此近,如今又將自己推薦到國子監,必有什麼目的。
雍王想要做什麼?
葉寧語和白承之思緒各異,卻都不發一言。
魏桓見葉寧語不說話,心下有些著急。“莫非,寧公子不願意?”
葉寧語躬身笑道,“魏祭酒,國子監的夫子都是老成持重的大儒,在下年紀輕輕,實在不堪擔此重任。”
魏桓擺手,“無妨,老先生有老先生的教法,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方式,老夫看年紀輕也是好事。寧公子博學多才,剛剛那群讀書人聽了你辯論是何反應,老夫可都看見了。”
作為國子監祭酒,魏桓自有一套他的育人方式,也一直貫行著不拘一格的引才之術。
當初,白承之就是被他這樣軟磨硬泡給請過來的。如今,他不介意把當時的法子再用一次。
魏祭酒心裡的如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可他不知道,葉寧語不是白承之,她不會去國子監。至少在此刻,魏桓是無法說服她的。
“多謝魏祭酒抬愛,國子監有白先生這樣聲名赫赫的藍老弟子,我不敢自居讀書人,實在不好去誤人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