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語眯了眯眼,細細思索許銘舟這句話。
引人嫉恨,招致報複?誰會嫉恨今年的狀元呢?而且還是一位出身貧寒的狀元。
最大可能就是同屆的考生,而且是對許銘舟知根知底的考生。這麼說,嫌疑最大的便是……。
葉寧語垂眸思索,未置可否,轉而問出了心中的疑問。“許大人的意思,是那幾個江南學子。”
許銘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我沒有證據,不敢妄下斷論。”
“那上次你在小胡同內被人襲擊,想必也是這幫人?”
葉寧語無意打聽許銘舟的私事,可她感覺許銘舟對自己有所保留,隻能儘她所能多打聽些情況。
許銘舟又搖頭,“不知。不過想來,總不至於太大的仇恨。許某這一路,從江南到大都,這種磕磕絆絆也不是一兩次了,葉大姑娘不必費心。至於葉兄,許某日後和他保持些距離,想來便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了。”
葉寧語打量著許銘舟的眼睛,他的眼神也不閃躲,目光顯得淡淡的,似乎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可葉寧語還是從這幾句輕巧的話語裡,聽出了幾層意思。
其一,這些人從江南追到了大都城。其二,沒有太大的仇恨,但對他動過不少次手。其三,下次他們還會動手,但不會牽連到葉安崢。
葉寧語分不清他的話裡有幾分真假,但她覺得單單那幾個江南學子,估計成不了這事。黑衣人動輒就要打斷腿,劃花臉,和上次許銘舟受傷的情形如出一轍。
若真是幾個學子,那他們的心也未必太狠了些。以前都好說,那些人嫉恨這位貧寒學子,所以處處刁難。
可如今,許銘舟都已經高中了狀元,且不管日後仕途如何,起步已經比他們高了。況且他已經入了翰林院,這個時候,他們是否還會不知輕重地毆打朝廷命官?
畢竟,毆打朝廷命官和以往刁難同窗是兩個概念。作為經曆了殿試的讀書人,他們不會不清楚。
再者,兩日後就要朝考了。他們難道不怕此事傳了出來影響自己的仕途?
葉寧語越想,越覺得不會是江南學子所為。
可若不是他們,又會是誰呢?顯然許銘舟說的話很是保留,沒有告知真相的意思。
不僅如此,他的話語裡句句都透著古怪。似在引導她往江南學子的身上想,又沒有給出準確地答複。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讓人難以分清。
不愧是今科狀元,葉寧語在心中揣度著,也知今日從他這裡再也問不出什麼。
不過,今日一趟也並非全無收獲,至少葉寧語已經肯定,許銘舟是知道這群黑衣人身份的。
她不準備多做停留,轉身要走,卻又被許銘舟叫住了。
“多謝葉大姑娘救命之恩,那一百兩銀子,許某會還的。”
葉寧語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轉身便出了門。
一連幾日,葉永和都在探查那群黑衣人的來曆,葉寧語也讓方延慶在暗中查探。她堅信,隻要做過,即便抹去痕跡,也能查出些蛛絲馬跡,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轉眼便過去了三日。
禮部在這幾日開設了朝考,殿試名單上第四名之後的學子都要參加這次考試。
朝考分為策論、奏疏、辭賦三門科目,隻一天便考完了。至此,本屆科舉才算是真正落下帷幕。那些考試結束的學子們,隻待禮部發放名次,並將他們進行官職分配。
這些也不是學子能決定的,大家索性相邀出遊尋樂一番,參加了考試的葉安珺和葉安懷也和同窗約著談詩作賦,放鬆了幾日,自不必提。
葉寧語前一次答應了魏桓,每三日就要去國子監講學一回。
今日是第二回,她依舊是晌午時分從葉府出發,在馬車上換了男裝,一路輕裝簡行,將馬車停到興文街的路口,再步行到國子監。
與第一回不同,今日國子監門口沒有魏桓幾人的身影,不過她卻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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