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刻鐘後,葉寧語出來時,已是一身男子裝扮。
她穿著一身黑衣,身披黑色鬥篷,頭發束起,臉上還戴著一張半臉麵具。
而方延慶此時也同樣是一身黑衣,臉上戴著麵具。
兩人飛快地來到了胡同口對麵的那間小屋子門前,葉寧語抬手敲了敲門。
原本還有一絲動靜的屋子頓時安靜下來,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咚咚咚,葉寧語又敲了敲門。
屋裡安靜片刻後,響起了男子低沉而警覺的嗓音。“誰?”
隻這一個字,葉寧語便聽出了屋內之人的口音是刻意改變過的。他的虞國話說得還不太地道,依稀能聽出一些梁國口音。
葉寧語沒有立馬回答,而是靜靜地站在門口。
屋內再次陷入沉默,又是好一會兒,伴隨著幾聲不明顯的腳步,葉寧語能感覺到裡麵的人正站在門內向外張望。
“到底是誰?”屋內的人再次問道。
葉寧語不緊不慢,這才開口。“受殿下之命前來,還請桂大人一見。”
葉寧語用的也是虞國話,隻不過她學著屋內之人的樣子,虞國話故意說得不是很順,還隱隱夾帶著一絲梁國口音。
前世,葉寧語為雍王謀劃之時,與梁國打交道甚多,更是多次戍在虞梁邊境。帶兵打仗的將領,勢必是要將對方的語言學個完全的,否則便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不僅虞國將領如此,梁國的將領同樣也會些虞國話,不足為奇。
屋內之人似乎又是一愣,好半天之後,聽到吱呀一聲,門終於打開了。
葉寧語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隻見他個子高高的,看著年紀不到三十,一雙眸子格外沉著冷靜。
就算是深夜見到兩個衣著古怪戴著麵具的陌生人出現在自家門口,也沒有流露出哪怕是半分的畏懼和好奇。
他的目光也在打量門外的兩人,眼神裡隻有戒備和冷靜。
“兩位是……?”雖然在屋內已經聽到葉寧語自報了家門,可他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葉寧語沒有說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令牌,遞到他麵前。
小桂子接過令牌,前後仔細查探了一番,又將令牌還給葉寧語。
“殿下可有什麼授意?”小桂子問道。
葉寧語微微扭頭,看了看四周。“桂大人,我們莫非就在門口說話?”
小桂子眼睛一眯,垂眸沉思半晌,側身站著,讓出了一條道。“請。”
葉寧語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地領著方延慶走了進去。
進屋後,她快速打量了屋子一眼。這是間極其簡單的屋子,被隔成了內外兩間,外間隻有一桌一凳。至於內間,被隔著,葉寧語也看不清楚。
葉寧語沒有聞到意料之中的潲水的味道,她的目光快速收回,落在了眼前的凳子上。
葉寧語依然沒有客氣,進屋就坐在了這張唯一的凳子上,一隻手擱在桌上,五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一副頗為沉得住氣的樣子。
終是小桂子心裡先著急起來,他看了始終一言不發的方延慶一眼,又看向葉寧語。
“閣下可是奉了殿下的命?”小桂子的目光落在葉寧語敲擊桌麵的手上,淡淡問道。
葉寧語微微笑了笑,“我千裡迢迢而來,自然是領了殿下的命。”
見自己問一句,葉寧語才答一句,小桂子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擔憂。“殿下究竟有何吩咐,莫非是小的在此處辦事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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