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語望了望四周，除了自己熟悉的幾位夫子外，還看到了一個熟麵孔，便是上次講學時遇到的那個出語刁難的老頭。
他正站在葉寧語斜後方的位置，此時老頭麵無表情地站著，閉著眼，一副事不關己的假寐之態。
她正將目光收回，便聽到一旁的魏桓對著問話的刑部官員道，“這幾位夫子年老體衰，在日頭下站了這麼久，身體怕是吃不消，讓他們進去坐著等吧。”
“就是，你看看夫子都快倒下了。”
“對啊，那幾位夫子走路都要杵著拐杖，怎麼也不會是嫌疑人，問訊也沒這麼問的。”
學子裡，有人不免讚同魏桓的話。
他們並不知道二樓樓梯處有堵牆的事，因為他們都沒上去過。今日魏桓隻是告訴他們，藏書閣失竊，丟了重要的東西，需要他們配合查探。
擁護魏桓這個提議的，首當其衝就是劉培之。
他的父親是兵部尚書，向來威嚴霸氣，說一不二。劉培之深受父親影響，也長成了一副想啥說啥的性子。
“這……”
那刑部官員隻是個小小主事，見祭酒大人好言好語懇切，又見這些公子哥兒明顯不滿，心裡也犯嘀咕。
可他們是領了皇命來的，若是不能快速查出事情始末，尚書大人無法向皇上交差啊。
那主事正為難之際，便聽到外圍傳來了一個聲音。“楊大人、曹大人到。”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又是一群人朝著藏書閣的方向匆匆走來。為首的正是大理寺卿曹展鵬和刑部尚書楊宏泰。
竟連他們兩個都來了，看來皇帝徹查此事的決心不淺。
葉寧語下意識看了身旁的白承之一眼。
那楊宏泰還好說，沒怎麼見過她。可那曹展鵬是見過她的，當初葉永和一案，虞帝便令他查探，後來還與葉寧語一同在大殿之上指證前太子的罪行。
若是讓他發現雍王舉薦了自己到國子監講學，定然要牽扯出許多麻煩事。
葉寧語下意識往後退了退，白承之發現了她的小動作，頓時就明白了葉寧語的意思。
他投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即身子往葉寧語的方向挪了挪，順勢擋住了她的大半個身影。
望著擋在自己麵前的高大男子，葉寧語的心底湧現出了一抹淡淡的歡喜，唇角也不自覺勾了起來。
“兩位大人也來了。”魏桓走上去同他們打著招呼。
幾人官階都差不多，隻不過在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這種職權麵前，國子監祭酒這種身份沒來由就要低人一等。
“魏大人。”曹楊二人的麵色皆有些嚴肅。
對於這兩個難兄難弟，特彆是曹展鵬來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到這種棘手之事了。
第一次是葉將軍一案，虞帝給了他五日的時間，讓他徹查瑞王。
第二次，則是流民入都那次，被崔相夾帶著卷入了一場紛爭，結果查出來還是瑞王。
第三次，科場舞弊案，他又一次被拉著去當了見證人，揪出了賀宣平、呂圖等人。
旁人都以為曹展鵬受天子重用，可隻有他知道，自己每一次出的力並不多，而案子本身也很清楚，沒什麼可查的。
就不知道這一次國子監的事，陛下到底又有什麼深意。
曹展鵬心裡藏著事，對魏桓的招呼似乎回應得很遲。
還是楊宏泰先開口，“魏大人，陛下的意思你也清楚，咱們可要抓緊時間，儘快查出破壞者才是。否則，你我幾人都沒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