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外屋還有兩個丫頭,急忙走到外屋一看,青連和綠珠此時偏偏斜斜地倒在桌前。
“無礙,隻是讓她們淺睡一會兒。”
葉寧語深深地看了白承之一眼,重新回到內屋。“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
此時的她穿了一身中衣,頭發披散下來,身上沒有任何飾品,昏沉的月色下,眉眼卻是格外秀麗。月色與她相比,不覺遜色了幾分。
白承之直直看著她,“我想見你。”
“那也不必半夜爬窗吧,為何不明日白天正大光明地來。這要是傳出去,我還怎麼做人。”葉寧語看著他,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沒有太多的責備。
我這是怎麼了?縱然在軍營裡待過,也不至於如此大度、不畏人言吧。她暗暗問自己,不覺皺起了眉。
“我等不到明日了。”白承之拉起她的手腕,“我現在就想見你。明日若是正大光明過來,定有許多人看著,沒有獨處的機會。”
葉寧語不覺耳根微微泛紅。她稍微側了側身,思索該說點什麼。
白承之見狀,以為她是怪自己輕浮,又立馬補充道。“你放心,外麵的人都被無生引開了,不會有人知道。”
葉寧語瞪了他一眼。“白先生來我的院子,倒是行走自如。看來,我得加派些得力的人手才是。”
白承之自然聽出來,葉寧語的話裡也沒有多少怪罪之意,這才放下心來。“幾日不見。你,可有想我?”
“沒有。”葉寧語回答得很乾脆。
他與她麵對麵站著,葉寧語埋著頭,她額前的發絲隱隱在他的唇邊拂過,白承之一時心緒都有些不寧起來。
他的唇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身上還帶著一絲夜風的微涼,手心卻是有些發熱。“可是我想你,日夜都想,時時都想。”
兩人的距離極近,她額前的碎發依然在他唇邊拂動。葉寧語渾然不知,而白承之也沒有挪動半分的意思。
他說話時,葉寧語感受到了額前的一抹溫熱氣息。她的身子微微發僵,聽著這撩撥人心的話,手心也不免出了一層汗。
“兩日後,我就要走了。”葉寧語開口,想告訴他自己出征的消息。
“我都知道了。”白承之握著她的雙手緊了緊力度。
葉寧語抬起頭,兩人目光交織,他的眼神裡是從未有過的熾熱,而她發現他的額上因為皺著眉,多了兩道溝壑。
葉寧語伸手撫平了他額頭上的那兩道皺紋。“你是不是想說,為什麼打仗要一個女子去?沒錯,這就是我所在的國,能帶兵的將領已經沒有了。”葉寧語的聲音很小,卻鏗鏘有力。
“阿語可敵百萬兵,我不是想說這個。我……”白承之到嘴邊的話忽然就止住了,他心底湧起了一股害怕的情緒。“我是想問,你為什麼要去?邊境危險,你比我清楚的。”
“那是我父親曾經守衛過的地方,是三萬葉家軍戰死的地方,我得去。”
月光下,一身白色中衣的女子神色肅穆,語聲鏗鏘,言辭中充斥著男子不及的魄力和氣度。
一絲發絲垂到了她的臉頰上,讓那張本就秀麗絕色的臉上平添了一絲嫵媚和風情。
“你此去,除了打仗。是不是還有彆的事要做?”白承之伸手,將那縷發絲輕輕撥開,溫熱的掌心撫上了她的臉頰。
“是。”葉寧語沒有隱瞞,也沒有說太多。
她無需給白承之解釋什麼,也無需像在江氏麵前小心翼翼地承諾。在他這裡,她可以任性一些,說出不可為人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