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凰!
虞兵和梁兵的對戰,從將軍府門口一直延伸到了府內正堂。
葉寧語並不戀戰,殺出血路之後,一路往正堂和後院的方向掠去。她的目標隻有一個,找到王猛和他的家人,平安把他們救出。
“將軍,在這裡!”一名葉家的府兵喊了一聲。葉寧語循聲望去,顧不得多想,轉身跟著那名府兵往後院走。
其他府兵也緊隨而上,從未與葉寧語拉開距離。
快到後院之時,忽然四周變得出奇地安靜。葉寧語感覺到一陣不妙,卻來不及多想。
當她步入後院的院門,一雙瞳仁頓時縮緊,全身緊繃,散發著可怕的殺氣。這是她身體的條件性反射,是對危險的預判和反應。
隻見院內,齊刷刷站滿了舉著火把的梁軍。葉寧語的目光掃過去,足足幾百人。
他們個個目光如炬,看著忽然闖入的葉寧語等人,眸子裡射出陣陣寒光。
而梁軍的最前方,一個婦人和一對老年男女被挾持著。那婦人的肚子明顯隆起,看上去已有七八個月的身孕。
婦人的身旁,提刀站著一個領頭的梁軍。他滿臉絡腮胡,小眼大耳,一雙厚唇往下彎著,不怒卻自帶幾分煞意,嘴裡還嚼著什麼東西。
絡腮胡男看著葉寧語,嘴角揚起一陣笑。“你就是揚言要來收回胥寧的虞國將軍?”
葉寧語沒有回答她,她右手提起槍,槍刃對準絡腮胡男。“放了他們。”
“放了?”絡腮胡男似乎對葉寧語的這個提議很是詫異,“你空口白牙,說放就放?除非,你把王猛的命拿來。哦不,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他看著葉寧語,揚起頭,將手裡的刀刃架在孕婦的脖子上。“你若先殺王猛,再自行了斷,我便放了他們。用你們兩個人的命,來換這三個人的命。這筆生意,你們不虧。”
他的話音剛落,未等葉寧語開口,那懷著孕的婦人立刻對著葉寧語大喊起來。“不!將軍,不要!”
“閉嘴!”絡腮胡男不耐煩地瞪向孕婦,刀刃距離她脖子的距離不覺近了幾寸。
“住手!”葉寧語神色冰冷地看著絡腮胡男。隨後又看向孕婦,對著她安撫地笑了笑。“夫人不必擔心,我們定能救下王將軍。”
雖然葉寧語沒有見過王猛的妻子,可她聽人說過,王猛有個六歲的兒子。如今,妻子又有身孕。不久前,他的雙親也來了北境。想必,被挾持的三人便是他的妻子和雙親。
可葉寧語並未在場見到那個六歲的孩子,她不知道孩子是被藏了起來,還是已經遭遇不幸。
“哈哈哈哈哈哈……”絡腮胡子忽然大笑起來,“定能救下王將軍?好大的口氣!你拿什麼救?用你的命,還是這一家老小的命?”
葉寧語沒有理會對方的嘲笑,冷冷看著他,目光如炬。“王將軍人在何處?”
絡腮胡男再次大笑,笑容裡帶著一臉得意。“你們來救王猛,原來還沒找到人?巧了,我們也在找。要不,咱們打個賭,看看誰先找到?”
葉寧語淡淡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絡腮胡男的刀刃再次靠近那名孕婦,目光卻看向葉寧語。“你說,我若殺了他們其中一個,王猛會不會出現?”
葉寧語隻安靜地站在那裡,觀察著那名孕婦和兩位老人的臉色。當他們聽到絡腮胡男剛剛那句話時,雖然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懼意和驚駭,卻沒有顯露出多少慌亂。
葉寧語看明白了,他們似乎並不擔心自己出事後,王猛會出現。也就是說,就算王猛的家人遇害,王猛也不會出來。
那麼隻有幾種可能,一是王猛人不在將軍府,二是他如今還在府上,但昏迷不醒,沒有行動能力。
葉寧語一番判斷之後,傾向第二種。
若王猛還在府上某個地方,被他的家人藏著,那是不是也意味著那個孩子也和王猛在一處?那個藏身之地或許很是蔭蔽,所以梁軍找了這麼久並未找到人。這才挾持了他的家人,想要誘王猛出現。
許多思緒在葉寧語的腦海裡閃過,她再次看向那名孕婦,竟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苦笑和決絕。
葉寧語知道,王猛的家人此刻勢必抱著必死的決心。可眼下局麵僵持,王家人甘願赴死,她不能不顧王猛妻兒老小的死活。
葉寧語微微側頭,朝著她身旁的府兵看了一眼,又望向絡腮胡男身後的那片屋頂。
幾個府兵會意,悄無聲息地從人群退了出去。
葉寧語收斂起剛才的怒意和焦急,轉而換了一副不緊不慢的笑。“挾持弱小算什麼本事?你若當真厲害,就與我單打獨鬥一場,而不是當一隻縮頭烏龜。”
“單打獨鬥?”絡腮胡臉一聲冷笑。“彆白費口舌了,你以為憑著你的幾句話,我就會放了這家人?東方將軍有令,不見到王猛的頭顱誓不擺休。我來這裡可不是和你單挑的。”
“哦……抱歉,那剛才是我說錯了。”葉寧語收回手裡的銀槍,臉上竟顯露出一絲歉意。“看來你們的東方將軍才是縮頭烏龜,本將軍來了這麼久,連東方顯的影子都沒見著。而你,連縮頭烏龜都不如。”
葉寧語說話之間,臉色不斷變幻。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下,她的臉上已經掛上了一副森寒的冷笑和不屑。
“你!”絡腮胡男驟然變了臉色,他將長刀抽離孕婦的脖子,緩緩指向葉寧語。“敢對東方將軍出言不遜,找死!”
葉寧語並未被這股氣勢所震懾,她依然不怒反笑。“你倒是給本將軍說說,你們這位東方將軍到底有何威力?不妨也讓我來猜猜。”
葉寧語的話忽然就多了起來,臉上的神色和全身上下的做派看上去十分放鬆。“他凶狠殘暴,以殺人為樂。他獨斷專行,讓東方家的梁兵毫無尊嚴可言。他乖張跋扈,隨意侵犯良家婦女。他嗜殺成性,此戰之後,將淪為六國的談資和笑柄。”
“你住口!自古勝者為王,敗者隻能任人蹂躪!”絡腮胡男臉上的肌肉不覺跳動了幾下,看著葉寧語時滿身殺意。
葉寧語不為所動,繼續道。“既是勝者,為何不敢出來見我?東方顯,我就站在這裡,你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四周並無人回應,可滿院子的殺意和駭然的氣氛已經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