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凰!
葉寧語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你一直陪著你父親,很勇敢。待我們把敵人趕走,胥寧城裡就沒有壞人了。”
小男孩聽懂了葉寧語的話,他使勁點頭,鬆開自己母親的手,走到葉寧語麵前。“我也去趕敵人!”
葉寧語笑了笑。“好!等過幾年你長大了,就和你爹爹一起守護這座城,不讓敵人來欺負你們。”
“嗯!”小男孩鄭重點頭。
安排好了一切,葉寧語沒有再停留,準備出屋。
“葉將軍可還要去對陣那東方顯?”王猛的夫人忽然開口道。
葉寧語點頭,“解決了府上的梁兵,我就去找東方顯算賬。”
婦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憂慮,“葉大姑娘,小婦人無能,幫不上什麼忙。不過提醒姑娘一句,聽我家將軍說,那東方顯極其看重自己的那張臉。他之所以追到府上來要我夫君的人頭,就是因為夫君和他對戰之時,劃傷了他的臉,他懷恨在心罷了。梁軍此次兵力比我們多,若姑娘抵不住東方顯,不要惹怒他,保住性命要緊!”
說起那個東方顯,婦人的神色沒來由一陣驚懼。
葉寧語點了點頭,“多謝夫人提醒。”隨後不再多說,閃身出了屋子,離開偏院。
一直跟著她的府兵也自然緊隨離開,齊齊往梁軍最多的地方衝。
將軍府並不算大,是一個三進的院子。梁兵集中在正堂和二進的院中,其他各處也四散著數量不等的梁軍。
單單是從偏院往正堂的路上,葉寧語就遇上了幾十個。
好在絡腮胡男已經沒了性命,梁軍再次出現群龍無首的狀況。沒人發號施令,他們便各自為陣。
而虞軍這邊,葉寧語很快出現了。刀光劍影中,她臨危不懼坐鎮正堂主持大局。
梁軍見葉寧語竟在這種時候穩穩坐在那裡,一時都有些摸不著門道。而虞軍見自家將帥如此沉著冷靜,時不時對著他們身後之人放一放冷箭,越發覺得葉將軍行事有度,實乃見過世麵的大將風範。
這場戰鬥持續了小半個時辰,以多半梁軍被殲滅結束。還有一部分當場放下刀槍不再戰,也有一部分人於混亂之中逃出將軍府。
奈何府外四周早有虞兵重重把守,逃出去的人最終還是沒能活著走出去。
院中的葉寧語正望著滿地的血跡出神,忽見天空有一陣閃亮的煙火閃過。很快,煙火便消失在天際。
葉寧語的嘴角浮現起淺淺的笑意。看來,肖護衛得手了。
“留下五十人在此處善後,其餘人等隨我到長街。”葉寧語吩咐完,快步走出府外,不過她並未上馬,而是帶著一眾虞兵往起火的長街飛奔而去。
那條長街距離將軍府隻有一街之隔,此時胥寧城中多數商鋪房舍都已被梁軍破壞,僥幸逃過一劫的也早已關門閉戶。兩條街所過之處,看上去猶如一座空城。
長街,一片狼藉,兩旁的屋舍被燒了大半,路麵上還殘留著梁軍放火時傾倒的油漬。
還有的火未被撲滅,劈裡啪啦的聲音和不時房屋倒塌的聲音陣陣傳來,聽著讓人十分壓抑。
空曠又詭異的寬敞街道上,忽然之間出現了一陣陣沉悶的馬蹄。一聲接著一聲,緩緩在長街響起,越來越近。
數不清的鐵騎緩緩走來,每排並列八匹高頭大馬,每頭高馬皆覆以朱紅的馬鞍和馬盔,就連馬蹄上也是一片紅色,像極了鮮血的顏色。
馬上的人個個身著紅甲紅盔,神色肅穆,眼神淩厲。
隊伍在長街中央停下,自動分列至兩側。隊伍的中後方,一頭赤紅寶馬上端著坐一男子。其人一襲紅衣,長袍寬袖,皮膚白皙,麵色清秀至極。他穩坐高馬之上,臉上帶著近似人畜無害的微笑。
恍然間看去,眼前的一切宛如一幅畫。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男子的臉上有一道小小的疤痕,看著並不深。若養上幾日,那張臉一定能恢複至最初的模樣。
他走到隊伍最前麵勒馬停下,一雙杏眼漫不經心地朝四周看了看,四下空曠無人。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精致的弧度,眼睛因為笑容眯了起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吹了吹指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緩緩開口。
“費勁心思將本將軍引到此處,我還以為準備了什麼大禮,不成想連麵都不敢露。”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周遭除了馬群偶爾發出哼嗚的響動外,無一人敢出言。
那人似乎很有耐性,他並不著急,將被夜風吹到麵前的幾縷頭發撥到身後,再度開口。“能夠把本將軍打下的胥寧城樓攻下來,算你有些本事。不過,本將軍覺得是我派出去守城樓的兵太廢物了,既然無能,被你殺了也是應該,本將軍並不怪罪……”
終於,那人抬起頭,望向漆黑的夜空。“春宵一刻值千金,胥寧的姑娘是真不錯。若你再不出來,本將軍就回去了,滿香樓裡還有姑娘等著我。”
說到這裡,忽然他又想起了什麼,嘴角的笑意更甚。“聽說這次來的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將軍。這樣吧,你跟著本將軍一同回去,多個人熱鬨一些,我們也不必在這裡吹冷風了。”
周遭仍然一陣沉寂,忽然,無數支飛矛從兩旁的屋頂射向長街地麵。原本帶著油漬的地麵忽然著起了大火。
火苗竄得極高,眨眼間就到了半人的高度。原本隻有星星點點火苗的長街,瞬間又變回了一片火海。
“有突襲!”梁軍之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隨後,一片黑壓壓密密麻麻的珠狀物從天而降,大片大片滾落在人馬之中。突如其來的火苗和異物顯然讓不少的馬受了驚嚇,特彆是隊伍後方的一半人馬。
在後半截,軍馬嘶吼著揚蹄狂奔,衝入隊伍中間,早已亂作一團。而前方的人馬似乎比後方鎮定一些,更加訓練有素,倒看不出多少慌亂。
馬背上的紅衣男子更是紋絲未動,他看向地麵的一顆顆滾珠,又看向兩旁的大火,嘴角彎出一抹欣慰的弧度。“有意思,本將軍親自來會會你!”
說罷,他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徑直往一旁的屋頂上躍去。紅色的衣袍在半空旋轉,猶如長街之中升騰起的又一簇火焰。
幾乎在他躍起的同時,屋頂之上也躍出了一個銀白的身影。她手持長槍,亮白鎧甲上的斑駁血跡十分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