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寧語並沒有忘記另外一側的羅隱門十八子。他們還未離開。
這十八人,剛剛見證了一番永生難忘的場麵,眼下眾人都還沉浸在一片驚駭之中。忽然聽到倒在地上的七八個葉家府兵的呻吟,每個人臉上多少有些尷尬。
看得出來,那位姑娘對這些傷兵十分在意。而那位擁有門主立牌的公子,又對那姑娘十分在意。
這事兒要是捅到門主那裡去了……
“咳。”白承之乾咳了一聲。
頓時有一人走過來,對著白承之行禮。“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我姓白。”
“白公子。”那人的語氣十分恭敬。
“這位姑娘有些關於沈良的話,想問問你們。”白承之對他們說話時並不是太客氣。隻要一想到這些人不久前聯合沈良意欲對葉寧語動手,白承之心裡就冒出一團火。
那人隨即看向葉寧語,抱了抱拳,“姑娘儘管問,我等定知無不言。”
葉寧語倒是十分客氣,她微微頷首,“敢問小哥,是否方便透露沈良和羅隱門的關係?”
她的一句話還沒說完,那人就已經開口,似乎就等著葉寧語問這句話。“不瞞姑娘,他曾是羅隱門的外門弟子,五年前就已離開師門。”
“十多年前,沈良便已是虞國顧洪將軍身邊的副將。你的意思是,他在軍中為將時,仍然是你們門中弟子?”葉寧語問。
“沒錯,我門會收一些各國資質不凡的外門弟子,他們不用日日在門中。我門會教授他們一些門中秘術,他們也會利用自己在外的身份,替門中辦些事。”
葉寧語點了點頭,如此便說得通了。
“他既是外門弟子,如何能請你們來替他做事。據我所知,羅隱門十八子皆是內門得意弟子。”白承之淡淡地看過來。
那人心裡不禁唏噓,這位白公子對羅隱門的事倒是了解頗多。
“數月前,沈良派人聯絡我們,說想報一個恩。讓我們替他殺了他恩人的仇人,他會給予門中些許銀錢資助。雖然他為外門弟子,可這事也頗為劃算。所以稟報門主後,來了虞國北境。”
“以力換錢……羅門主向來不喜你們和朝廷打交道。這種滿是銅臭的事,你們門主會答應?”白承之甩過去了一個懷疑的眼神。
“額……”那人頓了頓,“門主……門主一個月前閉關,此事我等是秉告給了副……副門主。”
白承之眯了眯眼,“羅門主月餘前閉關?那我一個月前是和誰一起喝的香山雪芽?再者,你們那幾個副門主,都是些不管事兒的。你們有要事,若找不到他,自然會去找羅姑娘,斷然不會去見副門主。”
說罷,白承之的嘴角掛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那模樣似乎在告訴對方,你們門中之事,我門兒清,彆想拿這些話唬人。
事實證明,唬人的不是對方,而是白承之的這兩句話。
短短數言裡,就透露出了羅隱門最隱秘的信息。一是門主有意架空幾位副門主,二是如今門中要事,都是門主之女在掌管。
這位白公子到底是什麼人,這般秘密,就連門中許多弟子都不知情。而且,他竟然和門主一起喝香山雪芽!
那是門主最為珍貴的茶,就連門派所在地的國君,門主都不會用香山雪芽招待。竟拿來招待他?!
這位公子,不會是門主……流落在外的親生兒子吧!若這個身份屬實,那……他豈不是日後的少門主!今天,自己竟然要殺少門主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