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凰!
於是,外圍的梁軍與虞國援軍先鋒隊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殺。不過,虞軍的先鋒隊並非隻在搏殺,若細細看去,便能發現他們其實更像在開路。
很快,梁軍外圍被葉寧語親點的兩千先鋒軍撕開了一條口子。
東方燚隻回頭看了一眼,並未在意。對他而言,這著實算不得什麼。他的目光依然落在城樓上,今日,他打定了心思要攻城,入城之後,他要斬殺所有虞軍大將,放火燒城。這就是虞國殺他兒女的代價!
東方燚正想著,忽然又一道淩厲的聲音傳來。
“東方嶽和東方荷陽在此,梁軍即刻停手,否則就地格殺!”
聲音越發清晰,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東方燚毫無神采的眸子猛地一亮,嶽兒和荷陽還未死?
東方燚以為,他們出兵數日未歸,也和東方顯一樣,遭了那個虞國女將軍的毒手。更何況,近十萬梁軍損在灰狼山,東方嶽兄妹的命還有沒有,真不好說。
沒想到,那個虞國女子竟然留著他們的性命。
東方燚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在自己親自領兵的情況下還敢來援軍,原來是有籌碼。
東方燚沒有說話,他的手一揚,梁軍的軍號也響起,所有人停止了打鬥。一切來得極快,許多虞兵還未反應過來,麵前的梁軍就火速收手,回到了東方燚的身後。
而團團將金州城樓圍住的梁軍,此時也自動分列為兩邊,中間留出了一條寬寬的通道。
很快,一群虞國大軍從通道中間緩緩前行。眾人看去,為首的是幾十個先鋒軍。隨後,兩匹高頭大馬上坐著兩人。不對,應該是四個人。
其中一個銀甲銀槍,目光如炬,她直視正前方,冷冷掃視著眼前的一切。此人,正是葉寧語。
隻不過,她的馬背上並非隻有她一人。葉寧語身前,一個麵色蒼白,被堵住了嘴的女子雙手捆在胸前。此時的東方荷陽與葉寧語相比,一個意氣風發,殺氣凜然。一個枯槁消瘦,麵如死水。這般的差異和對比著實令人唏噓。
而葉寧語的身旁,肖護衛與東方嶽同乘一匹馬。肖護衛雖然滿臉嫌棄,卻還是一手拉住韁繩,一手扶著東方嶽。畢竟,他和東方荷陽不同,為了不讓梁軍發現東方嶽已經瘋了,葉寧語讓肖護衛給他點了昏穴。否則,他要是在此處冒出一句瘋言瘋言,東方燚勢必會舍棄這個兒子。
當東方燚看到自己一雙已經不成人樣的兒女,深沉的眼眸噴薄出一抹駭人的凶光。
那個女子,敢這樣對他兒女,還是當著數萬梁軍的麵。此舉一出,不僅梁軍此時士氣會大減,日後梁國在列國麵前,此事或許也會成為一件談資。
好一個葉永長的女兒!好一個葉寧語!
東方燚的副將見狀,便要上前阻攔住葉寧語的去路,被東方燚一舉攔下。
此時,梁軍個個張牙舞爪,雙眼腥紅,像是受了極大侮辱的困獸,正在極力壓製住想要上前撕咬的衝動。
葉寧語似乎看不見這一切,她依然揚起高傲的頭,一雙眼睛卻時刻警惕周圍的情況。
她的身旁,除了肖護衛,人們還注意到了另一個無法讓人忽視的身影。
那人一身虞國普通兵士的打扮,臉上戴著一張麵具,麵具下露出一雙犀利的雙眼。他手握一柄長劍,渾身散發出的凜然氣概,竟與一側的葉寧語不相上下。
或許是戴著麵具之人的氣勢太過淩厲,梁軍裡一時竟無人敢對他們動手。
就連一旁的肖護衛也稍微走了走神,瞟了戴著麵具的人一眼。奇怪,今日無生怎麼好像忽然變了。
“你放心往前,一切有我。”麵具之下的人對著葉寧語低語。聲音很小,卻讓她很安心。
他脫口而出的聲音,是白承之的。
沒錯,此人並非無生,而是剝奪了無生麵具的白承之。他在進城時就跟了上來,自薦成為葉寧語身邊的護衛。葉寧語心知他並沒有聽她的話離開,而是一直跟著,心裡多少有些感懷。所以,並未再次攆他走。
到最後關頭才現身,白承之打的何嘗不是這個主意。而無生,早已褪去麵具混入虞兵之中。虞軍裡沒有人見過無生的真麵目,再加上他的身型小,並不起眼,一時無人發現。
至於葉寧語身邊那個戴著麵具的男子,許多人也在對陣東方顯一戰中見過,都以為是葉將軍的貼身護衛,所以並不奇怪。
於是,三匹馬並肩而行,在一眾梁軍的虎視眈眈下,大搖大擺往金州城樓的方向走去。
“是她,真的是葉寧語!”張衡緊緊握住城樓的欄杆,不可置信。
她不是死了嗎?難道沈良沒有把她殺死?那沈良呢?為何是她帶著援軍來!
一時間,張衡心中疑問頻頻。
雖然葉寧語的到來替他暫時緩解了梁軍攻城的危機,可張衡心裡並不感激。他已經做好了打算,若梁軍來勢洶洶,他能擋則擋,擋不住也有辦法護住自己,同時還不會擔上臨陣脫逃的名聲。
如今,葉寧語就這樣大張旗鼓地把東方嶽幾人綁來,勢必會惹怒東方燚,金州將會再次被強攻。
在此之前,張衡從來沒有想過,葉寧語會在兩軍交戰之際,以這種方式讓東方燚停手,然後大搖大擺往金州城內走。
可怕,這個女子實在有些可怕。
對於城樓上張衡的想法,葉寧語一無所知。此時的她,架著東方荷陽趾高氣揚地前行,頗有些目中無人的架勢。
她的身後,跟著數千虞兵。梁軍就這樣看著她入城,什麼也不能做。
當幾人走到靠近東方燚的距離,葉寧語對著肖護衛低語,“小心暗箭。”
她的話音剛落,肖護衛的耳朵動了動,一支暗箭嗖得朝著肖護衛的方向飛來。
肖護衛劍眉一挑,一手卡著東方嶽的脖子,一手抬劍而起,將空中的箭劈成兩截。此時,箭頭距離他們不過數寸。
肖護衛捏著東方嶽脖子的左手猛然使勁,一聲聲哢哢的聲音愈發清亮。東方嶽儘管被點了昏穴,可身體的本能也讓他眉頭蹙起,看上去十分痛苦。
“你們下手準一點。傷了我是小,要是我一個驚嚇,手裡沒把門,東方大將軍可就沒命了。”
肖護衛的語氣吊兒郎當,頗有平時不常有的痞態。
此時被葉寧語架在麵前的東方荷陽,一個勁地在馬背上掙紮,似乎有話要說。可葉寧語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安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