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尋了半個城,隻有內城和軍營沒去過了。葉寧語告訴他們,軍營不用去,衛齊山一定被張衡藏在城裡某個地方。
今晚走的這些地方,都是此前他知道的張衡關押梁軍探子的地方,比如城中某些廢棄的商鋪、客棧、酒樓等,甚至張衡還征用了幾間民屋,將狡兔三窟的道理演繹到極致,毫無規律。
至於軍中大營、金州牢房這些,張衡是斷斷不會將重要的人關到這裡的。
“那邊。”孟校尉指了一個方向。
無生沒有猶豫,抓起他就朝著下一個目的地掠去,似乎這個人從來不知疲憊。
“將軍,末將不明白。”軍帳裡,張衡手下的一個都尉看著正在賬外點兵的劉統領等人,心裡頗為不滿。“您不是對那個葉寧語恨之入骨嗎?怎麼這次……”說到這裡,他忽然閉了嘴。
張衡斜睨了自己手下一眼,風輕雲淡道,“你想說,怎麼這次本將軍任她擺布?”
那都尉沒有說話,但他就是這個意思。
“她忽然來金州,手裡還有雍王的令牌。雍王是這次陛下親點的掛帥皇子,五城的抗敵之策全是他一個人說了算,我能怎麼辦?”
“可她對金州,哪有將軍您熟悉,眼下又在城裡一通瞎鬨。”
“哼!”張衡露出一抹冷笑。“我巴不得她在金州的動靜鬨大。鬨得越大越好,這一場贏了,我也是守城將領之一,功勞自不可少。可若是輸了,她的罪就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了。”
那都尉看著張衡,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還是將軍深謀遠慮!”
“派人快馬出城,往胥寧的方向沿途尋找沈將軍。我總覺得,沈將軍好像出了事……”張衡這一整天裡,眼皮子都突突直跳。
“是!”都尉領命而去。
客棧二樓的房裡,當葉寧語睜開眼,隻覺得周圍夜色甚濃。
“天都黑了?”她坐起來,感覺全身通暢,之前積累的疲憊一掃而空。
或許是屋內的動靜傳到了屋外,屋門立馬被輕輕推開。
“你醒了。”白承之拿著一個水壺進來,用開水燙了茶杯後,給他倒了一盞茶。
見他在屋裡忙忙碌碌的樣子,葉寧語不禁噗嗤一聲笑了。
“怎麼了?”白承之回頭,頗有些不明所以。
“我覺得,你就像一個小丫鬟,端茶倒水伺候人還有模有樣的。”葉寧語的臉上帶著笑,那是沒有任何煩惱和憂慮的笑,對白承之來說,這一個笑容十分久違。他都不記得上次她這樣笑是什麼時候了。
白承之的目光頓時柔和下來,將茶遞到她麵前。“或許是天賦異稟吧,看來我有伺候葉大姑娘的潛質。”
葉寧語接過茶,淺淺喝了一口。“你都守了我一天了,不是還要去無雙城見藍老嗎?”
“老師的壽辰還要幾天,我已經給他去了信,說過幾天再去找他。”
葉寧語的眼神忽然就變得古怪起來,“眼下金州守城如此森嚴,你還能送信出去……”
白承之……
他的阿語,果然敏銳。
“那個……我是在進城前讓人送的信。”
葉寧語沒有就著這個問題糾纏,“我找肖護衛說點事。”
“好,我給你叫去。”葉寧語要辦正事,白承之很有眼色,沒有半分停留,立即出屋。葉寧語有種恍惚,眼前這個小丫鬟好像比青連綠珠的動作更麻利。
“姑娘,你找我。”很快,肖護衛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