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語接過賬本,並未打開。“我看,這些東西日後還是教給林叔。我之前就說過,你的身子最要緊。三個月了還未調理好,得讓安老神醫再來看看了。”
“長姐。不可將安老神醫叫到府上來,要不我還是直接去安壽堂吧。”
葉寧秋知道在這件事上,她爭不過葉寧語,索性痛快地答應了。
葉寧語看著三妹那張咳得有些發紅的臉,忽然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影。葉寧語遣散了屋子裡的所有丫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經意問道,“昨日回都,在西城門見到成王殿下。三個月不見,我覺得他似乎越發成熟了些許。”
“嗯,是成熟了些。”葉寧秋下意識接了話,端起一杯熱茶喝下了肚。
待她將這口茶喝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抬起頭看向葉寧語時,臉色竟變得通紅,比剛剛猛烈咳嗽之際還要紅。
葉寧語不覺直直看著自家三妹,心中一動。果然,事情如她所料。
“你和成王殿下……”葉寧語試探地問了一嘴。
葉寧語手裡的杯子一個沒拿穩,掉到了桌上。她慌忙將杯子撿起,手忙腳亂中,手指觸到了盛茶的熱壺。“啊”了一聲,又忙把手伸了回來。
葉寧語拉過她通紅的手指看了看,又親自起身在櫃中取出一瓶清涼的藥,替她擦上去。
“長姐,我……”
“我還沒說什麼呢?你怎麼就慌成這樣子。我以為你這些日子膽子大了許多,可見這幾個月都是白過了。”葉寧語的言語中頗有打趣的意味。
“我與他,也就見了……見了幾次麵。”葉寧秋如實交代。
“哦?可單獨說過話?”葉寧語一時來了興趣。
葉寧秋將頭埋得很低,差點看不到她的臉。“嗯。”她點了點頭。隨後,似乎又想起什麼,“長姐,我日後不……不見他了。”
“為何不見?”葉寧語拉著她,笑問。
“阿秋雖不知長姐這一年來在做什麼事,可也能略微感知一二。我們和段家的恩怨暫且不提,單說我與他。阿秋隻是姨娘所出,不比府上嫡女……”
說到這裡,葉寧秋的聲音越來越小。
看到她這個模樣,葉寧語恍惚看到了數年前的葉寧秋。
其實,自從去年葉寧秋與她推心置腹地說了關於她的身世後,這一年多來,自己這個三妹倒是開朗活潑了不少。
葉寧語以為,她會一直好下去。沒想到一遇到這種事,她依然會為自己的身世自卑。
“段家,也不是全無好人,你看四嬸,深明大義,對我們府上的晚輩百般疼愛,嘴裡哪提過什麼嫡庶之彆?還有太後,明裡暗裡替葉家說了多少好話。”葉寧語低聲道。
“至於成王,我與他打的交道雖然不多。不過……”葉寧語說到這裡,下意識閉了嘴。
“不過什麼?”葉寧秋看過來。
“不過我想,他差不到哪裡去。”
不過,既然白承之願意和他交朋友,想必成王是個仁義忠厚之人。這才是葉寧語欲言又止的部分,可當著葉寧秋的麵,她不好將這句話說出來。
“長姐你……”葉寧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怪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