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的女子隻顧賞景,全然沒有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身後已經多了一個身影。
過了許久,葉寧語被頭頂的鳥鳴吸引,移開目光時,才看見了立在她身後數步遠的白承之。
“你出來了,怎麼不叫我?”葉寧語立在花團中間,身子微側,淡藍衣裙與長廊融為一體,唇角掛著一縷似有似無的笑意。
白承之看得有些呆住了,什麼詩會,什麼大都城的才子佳人,都不及眼下的場景撥動人的心弦。在那一刻他覺得,這個地方仿佛就是為了她而存在的。任何一個人出現在這裡,都是多餘,包括他自己。
可白承之還是忍不住走上前,臉上掛著如陽春三月般的柔和笑意。
“你這件衣裳……”葉寧語上下打量了一番,隻見他也穿著一件交領淡藍色衣袍,袖口是纏枝紋樣,領上繡白色卷雲紋,腰間懸著玉佩。步伐移動之間,佩環叮當作響。
“白某這件衣裳,與葉大姑娘的可相配?”白承之走到與她僅有一步之遙的地方才停下。兩人距離很近,能瞧見彼此眼中微微散發的那抹倒影。
葉寧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袖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你這……有些不妥吧。”何止是相配,款式幾乎是九成相似,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同款的男女兩衣呢!
“有何不妥,我與大姑娘心有靈犀,總是能穿出極為相像的衣裳。”白承之並不打算退縮。兩抹淡藍的身影立在花廊,一個挺拔,一個纖細。一個目光灼灼,一個欲言又止。
兩人的發絲在風中交纏,又緩緩落下。
葉寧語側過頭,“我們說過,你我二人的關係暫且不對外說的,你這般……”
“放心,我自有說法。”白承之下意識就要拉起葉寧語的手,被她一手甩開了。
葉寧語不由嘟囔,“府上今日人來人往,你注意些。”
“府上人多,可這院子沒我的允許,蒼蠅都飛進不來。就算你在這裡待一夜,也不會有人發現的。”白承之湊得更近了,微微低頭,靠近葉寧語耳語。
一陣溫熱的氣息傳入耳中,葉寧語的心猛地跳了幾下。
不可,不可……葉寧語閉上眼睛,保持著一絲理智。正當白承之的唇準備壓下來時,葉寧語抬頭瞪了他一眼,邁步從一雙魔爪中掙脫開來。
“怎麼了?”白承之一臉關切,低聲輕問,好像剛剛那一幕沒有發生過。
葉寧語感受到了一股涼風,這才清醒了些。她聲音頗淡,“你爬秋水院的窗就算了,還讓你暗衛半夜過來傳信,你拿國公府當什麼了?”
白承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半,他頗有些尷尬。“怎麼會!我交代過他,不許越過窗。”隨後,一抹討好的笑意出現在他臉上,又湊到近前,“你的屋子,隻有我能進。”
葉寧語依然抬頭瞪他,“我說的是窗的事嗎?是你讓人夜探國公府,還在府上待了那麼久。”
見葉寧語的神色裡確是有半分慍怒,白承之收斂起說笑的神色,躬身行禮。“葉大姑娘教訓的是,白某一定改,下次不會了。”
見他恭恭敬敬,一臉坦誠的樣子,葉寧語又有些無言。她沒有理會,而是抬頭看向了屋頂。“即便這事過去了,可你拐我的人,這賬又怎麼算?”
“什……什麼拐人?”
“我的護衛統領在你府上這麼多日,你難道不知道嗎?”
白承之起身笑了笑,“倒是知道,不過我以為,都是自己人,他來府上小住兩日,還有人陪著練功,沒什麼不好。”
這話說得不令人滿意,葉寧語轉身就往外走。白承之一個箭步追上來,拉過她的胳膊。聲音低沉,卻極儘柔和,“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