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凰!
“梅特使。”虞帝身邊的皇後緩緩開了口,“剛剛小汗王是自行開口求娶,不知你又是替誰求娶?”
梅芷卉笑了笑,臉上揚起了一抹驕傲。“大燕皇長孫。”
“皇長孫?”席上頓時變得熱鬨了起來,幾乎在梅芷卉話音剛落之際,眾人不約而同竊竊私語。
“這位皇長孫是大燕太女的獨子吧?”
“沒錯,據說今年十九,麵容俊秀,被尊為大燕第一美男。”
“相貌極佳,日後又是大燕儲君,若錦文郡主能嫁入大燕皇室,這倒是一門好姻緣呐……”
“嗯,我大虞能與大燕聯姻,北境便會更加安寧。”
“這大燕皇長孫彆說配錦文郡主,就連我大虞公主,那也是配得上的。”
……
眾人一陣議論紛紛,梅芷卉聽著虞國官員的討論,嘴角彎起了一個更大的弧度。果然,大燕皇長孫享譽六國,這是她一直引以為傲的事。
“梅特使。”皇後也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與虞帝對視一眼後又才開口確認,“你確定是替大燕皇長孫求親,求的是我大虞已故鎮北將軍之女葉寧語?”
不怪皇後多嘴一問。要說犬戎小汗王求親也就罷了,畢竟犬戎國力不如虞國,又加上葉寧語在北境一戰的功勞實在是遮掩不住,早就在六國傳開了。犬戎能娶回如此才貌謀略俱全的女子回去,倒是占了便宜。
可燕國又不同,大燕與此前的大梁並為六國之首。如今梁國經此一戰,實力大減,大燕便穩居第一。這樣的皇室,無需與他國和親以固社稷。
“陛下、皇後娘娘。”梅芷卉似乎聽出了皇後的疑問,她臉上褪去了笑意,轉而用一抹真摯的神色替代。“我大燕願免去虞國每年納貢,以邊境十城的四十年互市之好為聘,求娶錦文郡主。”
梅芷卉說話本就令人信服,如今又刻意拔高語氣,目光真摯。說罷,她又轉頭看向席間的葉寧語母女。“國公夫人、錦文郡主,我大燕此次求娶之心一片赤誠。”說罷,又從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一幅畫像,親手在葉寧語母女麵前展開。
“這是大燕皇長孫的畫像,無論是才貌、人品、身份,俱與錦文郡主堪配。郡主不急著回答,可親往大燕觀摩風土人情、大好河山,入大燕皇宮親自相看。若有意,便是兩國通交之好。若無意,我大燕絕不強人所難。”
梅芷卉拿畫像的手法很是隱秘,周圍的人不免紛紛湊過去,卻看不到半分畫像上的人。
席上的白承之神色微眯,此時梅芷卉正好位於他和葉寧語之間,將他的視線全部遮擋。彆說畫像了,他連葉寧語的表情都看不到。
江氏和葉寧語微微掃了一眼,梅芷卉收起了畫像。
不得不說,畫像上的人栩栩如生,極為好看。說他是燕國第一美男,並不為過。
特使攜帶皇長孫畫像親自在葉家人麵前展開,還說若有意再定親,若無意也不勉強。這般真摯的求娶,這般有禮有節的表態,就算是一心護女的江氏,一時半會兒也挑不出什麼來。
相貌、身份,還有人家的態度,是真的好。可問題是……江氏扭頭看了自己女兒一眼,不覺心底也頗為自豪。
她的女兒,值得最好的人。不過,一切都要看女兒的意思。且不論她與那位白先生之間到底如何,就說她這個性子,這些人如此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提親,恐怕她不喜。
果然,江氏是了解女兒的。
葉寧語朝著梅芷卉躬了躬身。“多謝梅特使厚愛,隻不過葉寧語胸無大誌,隻想在大都城侍奉母親,陪伴家人。大燕也好,犬戎也罷,我不願終朝思鄉。況且,我父剛剛離世一載,身在孝中。此時議親,怕是不妥。”
葉寧語說話時,席間一片沉默。大家並非在聽葉寧語如何拒絕兩國特使,而是為她捏了一把汗。
特使在宮宴上求娶,此事便不再是葉家之事,而是國事。陛下都還未表態,錦文君主便先張口拒絕,讓特使和虞帝都顏麵無光,往小了說是不懂分寸,往大了說就是不敬天子。
錦文郡主的性子,怎麼還是這麼直啊……朝臣們不由想起一年前,她在朝堂上當場與虞帝和太子對峙,那時言辭犀利,比眼下更甚。
如此一想,他們又不擔心了。
虞帝似乎也對葉寧語的態度很是不滿,他正要張口,又見席間一人從位置上起身。
“陛下,恕外侄唐突。剛剛貪了兩杯酒,竟落了後。外侄此次,亦是為了求娶錦文郡主而來。”易星淵邁著步子,先是恭敬地對著高坐上的虞帝深拜,隨後來到葉寧語麵前。
“剛剛錦文郡主說,不願終朝思鄉,我願陪郡主留在虞國大都。又或者……”易星淵看了看葉寧語身側的葉家眾人,隨後深深一拜,“入葉府門楣,也不是不可。”
蜀國七殿下話音一落,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剛剛還在吃飯喝酒看熱鬨的人,紛紛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臉上隻有一個表情目瞪口呆。
蜀國皇子要做葉家的上門女婿?!
這個消息太過震撼,以至於高坐之上的虞帝和太後、皇後麵麵相覷,一直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個易星淵從來不掩飾自己來虞當質子這件事。今日在大朝會上朝著虞帝跪拜就已經說明了一切。眼下,竟主動提出當虞國的上門女婿,就差沒把‘我是質子’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這……”江氏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表情,她下意識拉住了葉寧語的手,好像稍晚一些,自己的女兒就要被人搶了去。
江氏又上下打量了易星淵一眼,個頭不算男子堆裡最出挑的,可相貌也不錯,待人很是和氣。剛剛在殿外,他看女兒的眼神,就與旁人不同。
蜀國七殿下、犬戎小汗王、大燕皇長孫,再算上那位白先生……江氏在心裡默默考量著,要說相貌,以白先生和那位皇長孫最佳。可這位蜀國皇子甘願上門,女兒若是應了他,便能一直留在葉家,不用擔心日後受婆家的委屈。這樣一想,也很是不錯。至於那位小汗王,就算了吧,又遠又荒涼的。
江氏的神色變幻不定,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搖頭。一會兒眉頭緊蹙,一會兒又眉目舒展。
“大嫂,大嫂?”段氏小聲提醒著發愣的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