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哦，我說此乃陛下授意，你我二人有何辦法，隻得遵循。”曹展鵬壓低了聲音。“不過那小侯爺確實毫無生機，不知陛下為何不放心。”
“天子之心，不是你我能猜測的，回去複命吧。”嚴華望著圍在國公府外一些紅著眼的老百姓，心中悸動不已。
有些人生來為百姓謀福，就該受人敬仰。當初葉永長如此，顧洪如此。
如今，葉安珺雖年紀輕輕，卻也應該是日後的國之棟梁。不成想……真乃天妒英才。
三日後，葉安珺下葬。雖說他為葉府小侯爺，可未及冠的男子殯葬之禮不太繁複。雖說也有眾人雲集，卻不像去年葉永長那般浩浩蕩蕩。
當夜，鶴鳴軒二樓的一處隱秘包房內，葉寧語、江氏、白承之、柳一平齊聚。
四人中間，則站著一個書童模樣的少年。他看上去相貌平平，臉上還有些黃斑。
江氏拉著少年的手，眼中淚光晶瑩。
“母親！”少年跪在地上，朝著江氏深深磕頭。“兒子不孝，暫時不能侍奉在側。”當他起身時，眼中有晶瑩閃過。
“阿姐。”少年又朝著葉寧語跪下。
葉寧語將人拉起，替他理了理領口。“今日委屈你喬裝改扮，到了劍南道後，正好與衛將軍相聚。等有朝一日天清氣明，阿姐迎你回大都！”
少年望了望窗外的方向，此時屋門緊閉，什麼都看不到，隻能隱隱聽見樓底食客的聲音。
“多謝夫子，柳神醫。”少年衝著白承之和柳一平躬身行禮。對於白承之，他本想換個稱呼，可始終叫不出口。
“待你回大都之日，我與你長姐一同迎你。”白承之拍了拍少年的肩，目光裡滿是鼓勵。
“嗯。”少年轉身，屋門從外麵打開，藍老立在門口。
“時間差不多了。”藍老看了一眼樓頂來來往往的人。“我們也走吧。”
江氏緊緊握住少年的手，不忍鬆開。
“母親。”葉寧語走上前，緩緩拉起江氏的手，少年邁步跟隨藍老出了屋。
一老一少邁著大步下樓，在樓梯上遇到了鶴鳴軒的林掌櫃。
林掌櫃提高音量，“藍老您吃好了？”
“吃好了。”藍老滿意地摸了摸肚子。
一聲藍老頓時吸引了大堂一眾食客的目光。有年輕模樣的男子紛紛往這邊好奇地打量，欲一睹藍老風采。
藍老也熱情大方地衝著眾人擺手示意，隨後緩緩走出鶴鳴軒的大門，而自始至終，藍老身邊的那個不起眼的書童，並未入眾人的眼。
鶴鳴軒前早已停了一輛馬車，藍老坐進車內，書童駕著馬車緩緩離開。
鶴鳴軒附近的一個牆角下，兩個黑影抱劍並肩而立。
“哎！”肖護衛緩緩歎氣。
“怎麼了又？”無生沒看他。
“我看著我們家公子長大，不想他今日要背井離鄉，不知大姑娘該傷心成什麼樣……”
無生麵無表情地看著馬車遠去，“反正等你家公子回來，他該請我吃頓好的。”
“為何？”肖護衛滿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