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多謝陛下，多謝殿下。”江老太太又親自上前，將人虛扶了一把。
直到江家將滿院的禮品搬走，眾人都還沒回過神來。
剛剛發生的一切，似乎太令人不可置信了。準確來說，他們還從未見過如此排場的壽宴。
其實宴席本身並不是什麼大排場，隻不過一下子就讓兩位天子出馬，這不得不讓人驚掉下巴。這位江老太太的福氣無人能及，隻怕這才是今日最大的壽禮。
如此一來，原先那些來江家攀關係的人，心思快速分成了兩派。一派覺得自己算是走對了，江家和葉家的大腿無論如何都要抱一抱。
還有一派看著滿院的皇家大禮，再看看自家丟人現眼的禮單，默默往後退了幾步。
葉寧語望著滿麵笑意的黃大人，一時心中十分疑惑。這種事，源頭是誰起的，葉寧語不用想也知道。
白承之似乎很喜歡給這種驚喜。外祖母過壽，他是很久就知道葉家要南下的，或許就早早地準備了。隻是，再招搖，也不至於如此吧。
葉寧語總覺得，此事有些古怪。
“黃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葉寧語剛開口，這位黃大人忙笑道，“郡主不找黃某，黃某也要找郡主說話。”
“到我書房去。”江若忠將兩人帶到了書房，原本他打算就走，卻被黃大人叫住。
“江大人不必回避，我一個男子與郡主單獨相處實在不妥，更何況是在今日這種場麵。不妨你就留在這裡，黃某與錦文郡主說的話，江大人亦可聽。”
“好！”江若忠向來喜歡直來直去的人，不得不說，這位黃大人想得很是周到。
“郡主一定想問，為何會有今日這一出。”
“是。請黃大人怒我無禮，雖然是南唐陛下的好意，可著實太出人意料了些。”
黃大人笑了笑，“陛下讓我代為轉告郡主，此舉有私亦有公。於私者，陛下與郡主早已兄妹相稱，為弟妹的外祖母賀壽，也不是什麼大事。於公者……”黃大人停頓了片刻，“想必郡主也知，南唐朝堂亦有多股勢力，眼下西蜀在南境動作頻頻。此舉，便是有意敲山震虎。”
“所以，黃大人親自前來，並與舅舅相見，是要告訴蜀國易家皇室，南唐與大虞邊境相依，蜀國若是有什麼舉動，便是開罪了兩國。”
黃大人笑了笑，臉上泛起了一股讚賞。“郡主果然聰慧。”
葉寧語注視著這位黃大人，心裡對他也有了數。公孫玉能放心讓他來傳此話，做此事，便說明此人是公孫玉信賴之人，那也便是白承之信賴之人。
隨後，黃大人看向江若忠，“此舉江大人想必早已猜到。”
江若忠笑了笑，“兩月前你給江某來信之後，江某便八百裡加急將此事報於陛下，陛下也十分讚賞，便準了。”
兩人說完，就笑著看向葉寧語。
“阿雲啊，舅舅瞞了兩個月，瞞得很辛苦的，你就……莫要怪舅舅了啊。”江若忠嘿嘿一笑。
葉寧語也垂眸含笑，“剛剛初見黃大人，外甥女還當真以為舅舅糊塗了，敢冒這種大不韙。”
“你舅舅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江若忠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