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洞內響起了一陣輕微地、不急不慢的腳步聲,隨之就見一個渾身毛茸茸的人緩緩朝著他們一瘸一拐地走來。
這人身上的衣裳淩亂破碎,身上披著一件大大的用動物皮毛做成的外衫,光著腳,長長的頭發零散披到肩上。而臉上的絡腮胡子長長的,將臉圍了一圈。若非仔細看,臉上的麻子時候都看不出來,被胡子擋完了。
葉寧語快速打量了一眼此人,心中騰起一抹好奇。憑著此前行軍打仗在野外紮營的經驗,她很確定此前柳一平說的是真話,此人這模樣,出沒出過洞倒不一定,不過定然在這山上待了多年。
“來了。”那人見到眾人,隻說了兩個字。不過大家都能聽明白,這兩個字是對著柳一平說著。
柳一平微微頷首,“人帶來了。”
“誰是病人?”那人淡淡地撇了眾人一眼。
“這裡。”葉寧語將葉寧秋拉到那人麵前。“勞煩先生了。”
那人隻抬眸微微看了葉寧語一眼,便又將目光收回,視線落到葉寧秋身上。
他伸出手,漫不經心朝著葉寧秋的手腕探了探。
“這麼昏暗的地方,不是說望聞問切嘛,這能看到病人的臉色?”江曼青低聲對著一旁的江君遙道。
江君遙衝江曼青搖了搖頭,示意她閉嘴。不過這洞裡空間狹窄,就這麼幾個人,又有回聲。江曼青說的話一五一十被眾人聽到耳朵裡,那位怪人也不例外。
不過,他沒抬頭,隻默默探著葉寧秋的手腕。
片刻後,他將手收回。
“如何?”柳一平急忙湊到那人麵前。“能治嗎?”
那人冷冷地撇了柳一平一眼。“不治。”
說罷,他就走到一旁的崖壁前,從壁縫中拿出幾個果子,自顧自地吃起來。
眾人聞言,一陣詫異。
葉寧語心頭一動,她注意到了那人剛剛說的話。他說的是“不治”,而非“治不了”。
“不治?”柳一平顯然也很詫異,他直直看著那人,勾唇笑了笑,“怎麼,治不了?”
那人轉頭看了柳一平一眼,從鼻孔發出一聲冷哼。“你這套激將法對我來說沒用,勸你少說點話。”
柳一平憋的話還未開口,便被人家堵住了路,一時竟有種憋了悶氣的感覺。
“先生剛才輕而易舉就斷出了舍妹的病由,想來對於先生來說,這病應當不難治。就是不知,先生為何斷言不治?”葉寧語知道,對於這種人,不能繞彎子,也沒有時間繞彎子。
那人抬頭,將目光重新掃回葉寧語的身上。那雙眼睛被長眉和額前的發絲掩蓋著,儘管如此,葉寧語還是察覺出了一絲直視的目光。
葉寧語也抬眼與其對視,四目交錯中,她似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迷茫。
好奇怪的眼神!像這種常年不與人打交道之輩,要麼與世隔絕看開一切,要麼身心奇異古怪離奇。
可他……
那人似乎也在葉寧語的眼中看到了她的疑惑,他皺了皺眉。“說不治,就不治,沒什麼緣由。”
“你這老頭,之前答應過我的!”柳一平板著臉看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