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有些發熱……”葉寧秋說話時，臉上竟冒出了一絲密密麻麻的細汗。
葉寧語將手伸出桶中。這是從石縫接的山泉水，葉寧語還記得神醫曾提醒過江君遙，接最涼的那一股。就這樣的水，她竟然還覺得熱。
“許是藥效，再忍一會兒。”葉寧語用手替她在一旁扇了扇。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寧語的手有些麻。她走到麵前一看，葉寧秋的頭靠在桶沿上睡著了。
葉寧語也沒有出去，就在一旁守著。靜謐的石室昏暗又潮濕，說話時有小小的回聲，不說話時隱約能聽到石壁內有水流滴答的聲音。
葉寧語喜歡安靜。自新帝登基後，她再也不似此前那般日日勞心勞力，而是刻意讓自己慢下來，每天不去想那麼多事。
一晃，這樣的日子竟也過了三四個月了。
兩個時辰後，葉寧語姐妹二人出了石室。從藥桶起來後的葉寧秋，全身充斥著一股藥香。並不是很濃的藥味兒，而是帶著一種淡淡的幽香，有些像花。
“哇！秋表姐身上好香。”江曼青湊過來，使勁嗅了嗅，“這比撲香粉好多了。神醫，這是什麼香，得空了也給我配點唄！”
這話讓眾人不由一笑，就連不怎麼有精神的葉寧秋也笑了。“你不是從來不塗脂抹粉。”
“我是不敷粉，可這是自帶奇香啊，誰不喜歡！”
“這是治病的藥，可不是什麼奇香，健健康康的就好。”江姨娘笑著看過去。
麻子臉白了江曼青一眼，“這裡的人就數你最聒噪，我這香藥什麼的沒有，不過讓人變啞巴的藥倒是多。”
江曼青猛地閉了嘴，小挪幾步來到葉寧語身後。“凶什麼嘛……”
眾人都看得出來，麻子臉今日對大家的態度好了許多，不似以前那般冷淡。就連嫌棄江曼青聒噪時，也會開幾句玩笑。看來，他和大家是相熟了。
“秋表妹，你覺得如何？”江君遙問道。
“又清爽又燥熱的，這感覺很奇怪。”葉寧秋細細體悟了一番，方道。
“這就對了。”柳一平笑著看向葉寧秋，“藥效本就如此。體表清爽，肺腑燥熱，以此讓肺腑氣運通暢。若長此以往，對你的病情大有益處。”
麻子臉點了點頭，“每兩日一泡，至少得持續三個月。”
“三個月？”眾人皆是一陣詫異，他們本以為隻有這一次，沒想到療程竟是這樣長。
“這療法既廢水，又浪費藥。不過，要想活命，也沒辦法。”麻子臉看向江君遙，“你去將裡麵的桶收拾一下，下次再用。”
江姨娘忙道，“我去收拾，這怎麼好讓君遙……”
“無妨，我是兄長，這點舉手之勞不必掛在心上。”江君遙說著，就邁腿朝石室走去。很快，江君遙便提著兩個桶走了出來，桶裡是褐色的藥水。
大約七八個來回之後，桶被連水帶藥徹底清理乾淨了。
葉寧語進入石室，朝四周看了看，蹙了蹙眉。
“怎麼了？”江君遙看著葉寧語一臉奇怪的樣子。
“這裡有條排水溝，你下次倒在這裡就好了。”葉寧語指著牆角一條極為不顯眼的小溝渠道。
“額……”江君遙看了地麵一眼，頗有些尷尬。“那人是不是整我呢？有排水溝他怎麼不早說。”說完，他又搖了搖頭，“是我自己沒好好看，也怪不得彆人。他隻說讓我清理，沒讓我一桶一桶地倒出去。我就說他剛剛看我的眼神，怎麼有些怪呢！”
說到這裡，江君遙目光一凜，“還有那位柳神醫，他倆眼神一樣。這柳神醫與我是不是有什麼過節……”江君遙一臉探究地看向葉寧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