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開始在地上瘋狂地搗起草藥,雙手都在不停地顫抖。
“你……”柳一平見狀愈發覺得奇怪,而葉寧語心中已經了然。看來,他已然做了決定。
“抓緊時間製藥,午後我與你們一道下山。”麻子臉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柳一平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駭聞,他不可置信地望著麻子臉。“你……你說什麼?要與我們一同下山?”
柳一平太過震驚,以至於不自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當他回過神來,想起來手裡的動作不能停時,又連忙繼續搗藥,眼神卻一直看著麻子臉。“為什麼?你怎麼會忽然要下山?”
麻子臉沒有說話,隻自顧自地搗藥。他臉色陰鬱萬分,似乎有一陣狂風暴雨即將襲來。
柳一平從他這裡沒有得到任何信息,又看向葉寧語,最後目光落在葉寧語手中的那枚玉佩上。
“公子的玉佩?你拿這出來做什麼?”柳一平下意識開口問道。
麻子臉猛然轉身,瞪向柳一平。“你也知道這枚玉佩?”
“當然,這是公子隨身帶的,據說他從小就有。”柳一平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一邊賣力搗藥,一邊娓娓道來。
似乎,他這樣說著話,就可以減少一點對西境的擔憂。
麻子臉越聽越氣,“你竟然知道這玉佩是他的,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這話問得柳一平直發愣。“我……他有一枚玉佩,這件事有什麼值得告訴你的。”
麻子臉被他懟的無話可說,又轉過頭去不再開口。
葉寧語緩緩蹲下身,“西境局勢很嚴峻麼,能不能告訴我。”
柳一平歎了口氣,“西境局勢不算嚴峻,這麼多年公子也不是沒有去過。西境的將領、兵力、蜀國軍營情況,公子都了如指掌。以往西境每次發生事端,隻要公子去那邊,少則幾日,多則一月,便能將事情解決。今日這番局麵,我也不知為何。”
“是不是蜀國換將領了?”麻子臉問。
柳一平搖了搖頭,“眼下有無大戰,蜀國換什麼將領。除非……”
“除非蜀國想要發動進攻?”熟悉戰場形勢的葉寧語立即道。
“有這個可能,若是換一個不熟悉的將領,公子不熟悉情況,敗在他手裡倒是可以理解。隻是,我實在不能想象,公子會敗……”柳一平的言語裡,有惋惜,有擔憂,有難過。
“我們從這裡出發,到西境需要多久?”葉寧語又問。
“快馬加鞭得一天一夜。隻是……”柳一平抬頭,看了一眼葉寧語。
“隻是什麼?”葉寧語心裡一驚。眼下這種情形,她怕是不能再承受關於白承之的什麼打擊了。她很怕忽然從柳一平口裡又爆出一個什麼雷來。
“隻是你如今是虞國郡主,還未與他成婚。入南唐境內倒沒有什麼,這軍營我不知道能不能去。”柳一平此時說話,也顧不得再思慮什麼妥與不妥。
葉寧語歎了口氣,“這件事我曾經想過,眼下報於你們陛下恐來不及,我先去了再說。若實在不能進軍營,在外麵知道他平安無事,我也是放心的。”
葉寧語極少說出這種話,柳一平也幾乎沒有聽過。以前,他一直以為他們家公子用情太深,又是去北境救人,又是三日一小禮,五日一大禮的。而葉大姑娘似乎矜持得多。
如今看來,這位葉大姑娘的情,不過是沒有表露在口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