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凰!
“是。”無生說完了原委,便沒有更多的話了。
“看來,對方在信中一定是注明了讓王爺一人前行,不然也不至於連個暗衛也不帶。”李吉道。
公孫玉點了點頭,“這應該是西蜀慣用的陰招了,隻是不知這信裡到底寫了什麼。對方讓他一個人去,他竟真一個人去了。”
“恐怕也隻有他知道了。”葉寧語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她朝床邊看去,白承之依然緊蹙眉頭躺在那裡。
“葉大姑娘。”忽然,無生再次開口。“公子自從知道姑娘去了劍南道,一直變記掛著。隨後又安排黃大人去給江老太太賀壽。知道姑娘要帶妹妹去青鸞山看病,公子又再次安排黃大人做好保護,便利。公子雖然身在西境,可心卻在姑娘那裡。”
無生的語氣很是委屈,就好像是在替他家公子委屈。
葉寧語的神態有些不自在,她微微垂眸。
李吉也忍不住輕咳了幾聲,看向無生後在心裡埋怨。這個暗衛也太不懂事了,怎麼能在陛下麵前說這種話呢!什麼王爺身在西境心在未婚妻身上,這不讓陛下覺得王爺不務正業嗎?
“我一直以為我這個弟弟心腸冷,還擔心這樣下去他的心捂不熱。不想你不僅給他焐熱了,還燒沸了。”公孫玉無奈一笑,搖了搖頭,“既如此,我便拜托你,好好照顧他。”
李吉覺得,自己以前完全不認識王爺,不認識陛下,更不認識這位虞國郡主了。
公孫玉一臉請求,又一臉欣慰。
“兄長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公孫玉唉聲歎氣地離開了帳篷,“李將軍,我們到你的帳篷去說話,這裡就讓阿語待著吧。”
說罷,公孫玉就先行了一步走出帳篷,李吉忙飛快跟上去。出帳篷之前,裡麵衝著葉寧語微微頷首。
“姑娘可要趕我出去?”見兩人都走了,無生可沒有要走的意思。
隻不過以往他們家公子沒事的時候,總是讓他不要太礙自己的眼,所以無生下意識以為,在隻有自己和主子的時候,他就不能出現在主子麵前。
“不用,你留下便是。”葉寧語坐回床頭。
“公子?公子?”無生趴在床頭,雖然臉上戴著麵具,可麵具下那張滿是擔憂的神色卻通過兩聲呼喚愈發明顯。
“他還醒不了。”葉寧語握住白承之的手,又伸出另一隻探了探他的額頭,又將他緊蹙的眉頭撫平。
“無生。”葉寧語忽然叫了他一聲。無生抬起頭,注視著葉寧語。
“你跟了他多少年了?”葉寧語輕聲問道。
無生歪頭想了想,“有很多年了,那時我隻有這麼高。”無生說著,就比了一個高度。
葉寧語無奈一笑,轉頭看向白承之。“能不能……把他之前的事說一些給我聽聽。”
無生先是一愣,隨後又歪頭想了想,問道。“姑娘是想聽什麼事,糗事還是好事?”
葉寧語的目光沒有從白承之身上移開。“都行。”
無生坐在地上,靠在床邊。
“公子小時候總是一個人待著。他喜歡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看書,一個人發呆。小時候在南唐皇宮的那幾年,除了見陛下,他從不主動找人攀談。”
白承之竟如此不喜與人打交道?這倒是讓葉寧語沒有想到。
特彆是有時候在她麵前,白承之的反應經常是死皮賴臉嘻嘻哈哈,讓她一度覺得,此人是不是從娘胎就喜歡說笑。
“後來有一次,公子從皇宮回來,把自己關在房裡寫字,寫了整整一夜。自那之後,他便主動找人說話了,還有意無意和當初朝堂上那些官員的公子們結交。公子與人交往似乎是有天份的,不出兩個月,便能那些公子們稱兄道弟,光拜把子就拜了十多個。”
“拜了十多個把子?”葉寧語十分詫異,白承之的至交有那麼多?
“彆說姑娘,當時我也納悶。咱們公子也不是隨意和人交心之人啊。我就去問他,他說,人不能總是逃避,不能總躲在彆人給予的安全感之下。有時候,我們要以心換心,將彆人對我們的好記在心裡,再用實際行動去報答。”
聽到這裡,葉寧語似乎明白了。一定是那日在宮裡和公孫玉說起了什麼,讓他立誌從閒散的皇室收養者變成了扛起南唐興國大任的王爺。
葉寧語聽到這裡,沒有說話,繼續聽著無生說下去。
“後來,公子幫助陛下從一些老臣手裡奪回朝堂實權,便決定四處遊曆。他帶著我去過蜀國、南唐、犬戎、梁國……”
無生細細回憶著那些年與白承之在路上的一切美好之事。“起初那幾年我們老是遇見劫匪,偶爾還能在山中發現一兩個隱士高人,公子很喜歡跟他們閒談。你們的成王殿下,便是那幾年在路上認識的。”
“成王殿下,已經是我們的陛下了。”葉寧語輕聲道。
不過,無生似乎並不關心這個問題,他繼續道,“公子這些年外熱內冷,剛剛陛下說得沒錯,我也一直以為公子是個冷心腸的呢,沒想到去了虞國遇上了姑娘,公子就變了。”
說著說著,無生的話題就扯到了葉寧語身上。
“其實,公子第一次和姑娘相見,是在你們大都城外西郊,那時姑娘遇襲。我後來聽公子嘟囔,說什麼一個願殺,一個願挨。”
葉寧語聞言,不由低頭,無奈笑了笑。那時的她剛剛重生醒來,為了不讓葉寧歡嫁給鐘康,也為了延緩和雍王的婚約,便在去華嚴寺的路上安排了殺手對自己動手。
方延賀闖入馬車假意刺殺她的那一刻,白承之來了,也救了自己。
隻是葉寧語沒想到,他竟然在那個時候就看出來這是一場假刺殺。幸好他不是自己的對手,如若不然,對付起他來,不知該有多難。葉寧語不覺這樣想著。
忽然,葉寧語感覺手心一緊。她下意識朝著自己握著的手看去,隻見白承之的手指接正緩緩動了動。雖然十分微弱,可那道力道,葉寧語很明顯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