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凰!
“王爺既然有意在倉臨布兵,那便說明王爺知道西蜀大軍要對倉臨下手?也就是說,王爺早就知道……倉臨為西境糧草這事……要泄密?”李吉一邊猜測,一邊覺得這事不太可能。尊親王又不是神,能提前思慮這麼多?
“或許是飛廉在和毛宏遠交涉之時,發現了什麼端倪。”公孫玉背著手,語氣寒涼。
毛宏遠,便是前兩年新上任的倉臨太守。
“不過他發現了,卻沒說,隻暗暗在倉臨布兵。或許,飛廉也在下一盤棋。”
不得不說,公孫玉是了解白承之的。聽到這裡,李吉神色一亮,“對啊,這才是我認識的王爺嘛。這幾天我看他躺在床上,想著一向精明的他,怎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麵。看來,王爺也是提前有所安排的!”
說著,李吉就變得興奮起來。他拿起作戰圖細細打量,最後一指倉臨的位置。“陛下,如今西境有兵力八萬。雖然目前還不知西蜀的十萬是何安排,想來他們那十萬兵馬也是要兵分三路的。所以臣以為,通州可以隻留兩萬,倉臨和大鄴城各分三萬,先守住這兩個地方。”
公孫玉看了一眼作戰圖,微微點頭。
葉寧語也讚同點頭,並不再多言。李吉是個有腦子的,她隻負責猜測白承之的意思,說完了,其他的也便不用她操心了。畢竟,南唐的君臣都在這裡,排兵布陣如何來,用不著她插手。
李吉說得很興奮,又當著葉寧語的麵向公孫玉分析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下意識還是刻意,李吉不管說什麼,也沒有避著她了。
說完這一切安排,李吉的神色微微一凜,看向內帳中躺著的白承之。“我這麼安排,應該……沒有領會錯王爺的意思吧……”
葉寧語也回頭看向白承之,想了想,走到床邊。
她拉起白承之的一隻手,俯身輕輕在他耳邊低語。“我們剛剛說的話,你是不是都聽到了。不知你的心思我們猜測得對不對,會不會影響你的計劃。若我們猜得對,你便動一動,動哪裡都可以。”
葉寧語的聲音很輕很溫柔,與剛剛鄭重其事分析戰局的時候相比,判若兩人。
公孫玉和李吉聞言,對視一眼,隨後快步走到床前觀察白承之的反應。
一陣沉默之後,他們的目光緊緊停留在白承之的身上。
忽然,葉寧語察覺到自己的手被白承之稍微握了一下。她微愣片刻,隨後將白承之的手抬起。
公孫玉和李吉能清晰地看到,白承之的指節微微動了幾下。
而葉寧語則緊緊看著白承之的臉,因為她發現白承之的唇也稍微張了張。雖然動作十分不明顯,但她確信他動了。
葉寧語欣喜不已,鼻子一酸。她轉頭看向公孫玉,眼中帶淚,卻又笑著。
公孫玉心中也波濤洶湧,許久之後他緩了緩神。“李將軍,立即按照剛剛說的去辦。另外,把柳一平他們叫來,讓他們好好看看,飛廉是不是快醒了!”
公孫玉的神色十分激動,說話時語氣都在顫抖。
李吉剛剛要出帳篷之時,葉寧語忽然想起了什麼,忙喊了聲。“李將軍!”
李吉回過頭看著葉寧語。
“那六萬兵馬時需暗中調遣,不能打草驚蛇,也不能讓西蜀知道我們有所防備。或許這一戰之後,還會有其他收獲。”
李吉微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他雙手抱拳頷首道是,便急匆匆出去了。
這下輪到葉寧語詫異了,因為剛剛李吉在不經意間,給他行了一個……半軍禮。
“你考慮的是,我這就安排人去密查倉臨太守府,趁此一戰將泄密之人揪出來。”公孫玉說著,感激地看了葉寧語一眼,沒再多說,轉身出了帳篷。
葉寧語心裡長舒一口氣,她重新坐回床邊,伸手撫上了白承之的唇角。
“這下你放心了?有兄長和李將軍坐鎮,你這次就好好偷一次懶。什麼時候醒過來都沒關係,反正我都在這裡陪你。”
葉寧語的話音剛落,她停留在他臉上的手就是一頓。因為她剛剛感覺到,白承之的眼皮似乎也動了一下。
“公子!”這時,柳一平和麻子臉神醫急匆匆進入帳篷,幾步來到白承之床前。
葉寧語讓開位置,麻子臉神醫先行把了把脈,隨後又查看了白承之的麵色。柳一平也快速地重複了這幾個動作,一番查探之後,兩人的臉上都充斥著一抹喜色。
特彆是柳一平,激動得快要哭出來了。
“如何?”葉寧語忙問。
“就這幾日了!”柳一平言語之間滿是興奮,“多則數十日,短則一兩日應該就會醒了。”
麻子臉神醫讚同地點了點頭,與此同時也長舒一口氣。“我們在青鸞山製的那些藥,每日搭配湯藥服用,效果會更好些。”
麻子臉說著,便大步出了帳篷。片刻後,端著一碗藥進來。“這是今日的藥,他應該能服下藥了。”
葉寧語點頭,接過藥,用小勺子舀了一口,送到白承之唇邊。
不過,白承之的唇緊緊閉著,壓根沒有張口的意思。葉寧語眉頭一皺,看向柳一平。不是說,已經可以喂藥了嗎?
柳一平也同樣一臉疑惑。“不應該啊……按公子眼下的恢複形勢,藥是可以喂進去的!”
葉寧語轉頭,正要一臉擔憂地看著白承之時,就見白承之的一隻手再次動了動。葉寧語忽然就想到了什麼,她一臉不自在地轉頭看向身後二人。
“那……我還是用老辦法喂他吧。”
柳一平和麻子臉神醫一聽,意味深長地對視了一眼。隨後,柳一平看向床上的白承之,癟了癟嘴,露出一臉鄙視。
他歎了口氣,拉著麻子臉神醫出了帳篷。
帳篷內又獨留葉寧語和白承之,她看著白承之的臉,微微垂眸笑了笑。隨後端起藥碗,正準備自己抿一口時,白承之被她握住的一隻手再次微微動了動。葉寧語一愣,沉思了片刻。
“怎麼,你又不讓我喂你了?”葉寧語說著,重新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口試探地送到白承之嘴邊。
本以為這藥依然送不進去,沒想到竟然喂進去了。
這是第一次成功地將藥送入她嘴裡,而不是她自己喝了再喂。
葉寧語又喜又驚,看向白承之,語氣裡有著並無責備意味的埋怨。她低聲道,“你是該自己喝藥了,你都不知道這藥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