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凰!
“兄長。”白承之歎了一口氣,撲通一聲跪在公孫玉麵前,“是我的錯。”
“你這是做什麼!”公孫玉一把將白承之拉起來,臉上帶著突如其來的責備和嗔怪。
公孫玉將白承之重新扶著坐下,又坐回他麵前。“不急,你說就是了。”
“我明知道牟笛一直在西境盯著我,卻還是沒有足夠小心。這次說起來,也算是中了他的圈套。”
公孫玉有些著急了,“所以他到底用什麼理由把你騙出軍營的?”
“他們都知我小時候是先帝先後撿來的孩子,亦知我的身份在南唐朝堂上有諸多敏感之處。所以,西蜀這些年竟在暗中調查我的身份。”
“他們在調查你的身份?”公孫玉一聽,臉上立即騰起一片怒意。“你就是我公孫玉的親弟弟,他們有什麼可查的!”
“他們在信裡說,查到當年被先帝先後撿回來的那個孩子是從燕國出來的。他們懷疑,這是燕國向各國投遞細作的方法。從小孩開始,便將人放入敵國皇室,等那人長大了,便讓其為燕國效力。”
白承之說的時候,臉上神情坦然,就像在說一個笑話一般。
“真是可笑!也虧他們能想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說法。”公孫玉說著,就瞪向白承之,“你莫要告訴我,就因為這個,你便決定出去見他們?”
“我自是不信的,不過他們說,若我這次不去,他們便將我是燕國細作一事傳至南唐朝堂,我怕到時候在朝堂上舉步維艱。”白承之說著,眸中亦透出一抹寒光。
公孫玉聽到這裡,回頭深深地看了白承之一眼,隨後又淺淺歎氣。“你哪裡是怕自己在朝堂舉步維艱,分明是怕我為難。”
“兄長,我……”
公孫玉一擺手,“我還不知道你,若他們真拿你的事加以威脅,你又何曾會這樣。如今朝堂雖然清明,可始終有人打算聞風而動,肆意生事。試想想,若朝堂上有人信了你是燕國人,他們定然會讓我處置了你,而我定然是會維護你,和他們對著乾。如此一來,朝堂動亂,君臣離心,想必不久之後,南唐皇帝不顧家國大業、百姓死活的傳言便會傳入六國。飛廉,你真正擔心的是這個,對吧?”
白承之看著公孫玉那張真誠的臉,原本想的那些理由,他知道此時已經沒有說的必要了。
“是。此事乾係重大,所以我便想著,去探探他們的虛實。”
“之後呢?你們在林子裡,又發生了什麼?”
“他們拿出了一些證據,證明當年被先帝先後撿回的孩子,確實……是從燕國被帶出來的。”白承之說這話時,臉上沒有半分表情,隻稍微停頓了片刻。
“證據可信?”
白承之點了點頭,“我都看過,那些東西都可信。”
“然後呢?他們便對你動手?”
“他們倒是直截了當,先是和我做交易。說我不是南唐人,燕國人的身份遲早都會暴露,到時候裡外不是人,便讓我入西蜀朝堂,為我封侯拜相。西蜀天子在朝堂上說一不二,就算是日後我的身份暴露在西蜀朝堂上,他們的陛下也可保我榮華富貴。”
“招安?”公孫玉聽完不由覺得好笑,他是一點都不擔心白承之會答應他們。
白承之也笑了笑,“他們給的回報還挺豐厚。”
公孫玉嗔怪地看了白承之一眼,“那你是如何答複的?”
“答複?”白承之勾唇一笑,“這種事情哪裡還要什麼答複,我自然抽劍就跟他們打了起來。他們個個身手不凡,不像是牟笛在軍中的人。”
聽完事情的經過,公孫玉歎了口氣,隨後轉頭看白承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小時候我便知道,你身上那塊玉是燕國琉璃玉,也曾數次問過你,想不想找回你的身世。若當初你有一絲意願,我便傾儘力量幫你查。如今,我還是這個問題,你可想查清楚你的身世?”
白承之坐在那裡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
“其實你也是想知道的,是吧?”公孫玉看向白承之,目光裡閃過一絲關切和困惑,
白承之從懷裡掏出一枚月形玉佩,遞到公孫玉麵前。公孫玉拿著玉佩,用手摸了摸,看得一臉疑惑。“這質地看著和你的琉璃玉頗像,不過沒那麼細膩。”
“這是仿品。”
“仿品?”公孫玉十分詫異。“你帶著個仿品在身上做什麼?”
“之前在虞國,阿語發現了一個人,他的身上亦有一枚燕國琉璃玉。他那枚是月形,阿語無意見過一次,便按照那枚玉佩的模樣,仿了一個出來。”
公孫玉聽著聽著,似乎明白了什麼。“你莫不是覺得……”
“阿語也這樣覺得,所以她將這個東西給了我。這次我離開虞國大都,原本是想走一趟燕國,不料在路上……”
“不料西境突然出事,你便折回來了。”
白承之點了點頭,公孫玉卻一臉無奈地笑了笑。“我就說,你怎麼忽然來信說要去燕國。飛廉,你還當不當我是兄長。查身世這種事,你怎不讓我幫你?”
“我……還沒想好到底該不該查。”
“你啊。”公孫玉緩緩起身,背著手在帳篷內走了幾圈,隨後透過帳篷簾子看向屋外。“你要想查,便放心大膽地查。不管查出什麼,都有兄長給你兜著。雖然兄長知道不可能,我就是打個比方,就算真查出你是什麼燕國細作故意放到南唐的孩子,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兄長。”白承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重傷剛愈的他臉色看上去雖然比昏迷時紅潤一些,不過相比起健康的人,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眼下,他抬頭看著公孫玉,目光複雜,公孫玉心頭不由一陣悸動。兩人好像都回到了小時候,互相安慰對方,幫助對方,生命裡也隻有對方的那段時光。
“飛廉,你記著。不管你未來是什麼身份,有一個身份永遠都不會變,那便是我公孫玉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