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為凰!
葉寧語不禁又看向他。這位齊浩天便是齊家送來的孩子,他的父親為大燕當朝太尉齊仲任。齊家雖然也是五大家族之一,可齊浩天似乎學習十分勤奮,他作的策論葉寧語昨日看了,當居其他人之上,看來是有真才實學的。
隨著第一排的幾人自行介紹完畢,又是後麵一群學生。
大家依次報了名姓,後麵的學子沒了什麼顧慮,行事神態十分聽招呼。
各府管家見這學堂雖然起得突然,也隻有一個月,但有模有樣,自然放心。
大家紛紛告辭,準備離開,不願耽誤此處講學。
“白先生,白先生!”這時,一個十分不友好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緊接著,便看到四五個人成群結隊,朝著學堂的方向而來。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一份寫滿了字的答卷。
白承之和葉寧語遠遠看著那幾人,相視一笑,心中有了數。
原本那些人有些氣勢洶洶的模樣,可一到院中,見院內聚著好多人,甚至南宮、殷家、常家和齊家的管家竟然都在,那些人的氣勢稍微收斂了些,不過語氣也不是很好。
“白先生,我家小公子明明交了答卷,為何昨日沒有人來通報,讓他今日入學堂聽學?”
“白先生,我家姑娘也是,明明策論做得如此工整,挑不出什麼毛病,為何昨日把答卷給她退了回來。”
“我們也是。”
“還有我們……”
那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站在眾人中間的白承之和葉寧語團團圍住。
正在學堂後麵威嚇學子的麻子臉見狀,眼睛一眯,握著棍子閒庭信步來到那些帶頭鬨事之人麵前。
咚的一聲,麻子臉將棍子重重杵在地上。
眾人隻覺得地麵震動了幾分,忙回頭看,隻見地磚已經被震碎了兩三片。
“先生,下午我得換根鐵棍才是,這木棍還是太輕了。”麻子臉神色冷漠,雙目射出一道逼人的寒光。
幾個鬨事之人沒來由咽了口唾沫,竟覺得渾身發冷。
“前輩莫心急,幾位都是城內有頭有臉之輩,定然隻是來問個根由,不會蠻橫不講道理是不是?”白承之的臉上依然掛著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
那幾人一愣,神色有些尷尬。“那……是自然,我們隻是來問問,也好回去給主子交代。”
幾人都將自家小主子的答卷拿出來,遞到一眾圍觀之人麵前。“來來來,請大家也看看。這是我家小公子的答卷。作文行雲流水,卷麵乾淨整潔,這樣的孩子,難道進不得這學堂麼?”
有人接過答卷看了起來,片刻之後不禁發出一陣感歎。“是不錯,好文章啊。”
“我記得方家小公子才十歲吧,小小年紀能作出如此文章,是個苗子。”
有人開始低聲議論起來。“這孩子確實不錯,比那南宮茗好多了。聽說南宮茗向來不喜讀書,那樣的人都能入學堂,憑什麼這等才學的方家公子就不能來聽學?”
“還有殷家小姐,聽說殷家從小就隻教殷小姐商道,這策論之事她如何懂得,更彆提能作出什麼好文章了。沒想到殷家姑娘也在這……”
“看來這大名鼎鼎的藍門弟子,也欺軟怕硬,不敢得罪幾大家族啊……”
這些低聲議論的人聲音壓得很低,寧白二人淺淺聽到了許多。一些家中孩子已經入選的管家們看熱鬨不嫌事大,有人不免懷著好奇和目光看向白承之,不知他要如何解決此事。
白承之始終微笑地看著那幾個散發答卷的人,良久之後才不疾不徐道。“此前分發題目時,白某就曾說過,會擇優選擇三十人入府聽學。也好,讓大家看看這些答卷,我們再說根由。”
答卷在眾人手裡傳閱,白承之看向那幾個鬨事之人。“我再跟你們確認一遍,你們當真要聽原因?”
幾個管家笑了笑,“我們來這一趟,自然是要說法的!”
白承之忽然就變得有些為難,甚至是吞吞吐吐。“要不……還是算了吧,這原因不聽也罷。”
哎,那幾人忙圍上來,有人抓住了白承之,有人情急之下抓住了葉寧語的胳膊。
白承之倒沒什麼,可他一見有人將葉寧語團團圍住,甚至抓住了她,臉一黑,一把將人攬到自己身後,縱然葉寧語沒有被傷及分毫。
“既然諸位想聽,那白某就說個明白。”他的語氣冰冷,臉上也沒有剛剛那春風般的笑意。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位白先生憤怒了。
白承之拿過其中一人手裡的答卷,瞥了一眼卷麵的內容。“這篇文章構思精巧,言辭酣暢,實乃佳作。可惜,這並非那孩子自己所作。這裡,這裡,還有這裡……”白承之一連指了好幾個地方,“這些都出自失傳古籍《天襄記》上冊第八十九頁。”
說罷,白承之看向那位管家,隻見管家的臉色一片血紅。“白先生可不是汙蔑人啊,你都說了那什麼古籍失傳了,我們哪能看到……”
白承之一聲冷笑,“真是不好意思,失傳隻是針對世人,白某這裡就不存在失傳的書。”說罷,白承之對著一旁的肖護衛使了個眼色,肖護衛會意,從懷裡掏出一本古籍,隨便遞到一個人手裡。
那人翻開八十九頁,忽然一聲驚呼,“哎呀,真有這句!還有這句,這句……”
一旁其他人聞言,十分好奇,也忙湊過去看那本書。片刻之間,那本書在許多人手裡傳閱。
那管家的臉色從血紅變得慘白,可似乎他還想再掙紮一番。“那萬一……我家小公子與其作者不謀而合呢?”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低了許多,似乎他自己都不信這個說辭,引得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白承之冷冷地看了那管家一眼,對於這種說辭,他不屑反駁。不反駁,便已說明了一切。
“一個十歲孩童,若是能作出這樣的文章,早就被國子監發現了,為何你家公子如今還在外城的普通學堂讀書啊?”有人這樣問道。
那管家一時被問得啞口無言,不敢再說話。
“白先生,我家公子可沒有抄,這都是他自己作的?就算是翻遍古籍,也找不出什麼啊。”另一位管家拿著自家主子的考卷,試圖繼續討說法。
白承之甚至沒有用手接過那份答卷,他隻微微看了一眼,再次一聲冷笑。“這孩子確實沒有抄古籍,可這篇文章是找人代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