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聽說這裡在講學,想來……聽聽……”那孩子說著,便低下了頭。
“聽講學?”南宮茗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這種低賤之人,也配來學堂聽學?再者,我們這些人都是寫了文章被選出來的,你憑什麼來偷聽!”
南宮茗說罷,就看向白承之,眼神裡帶著一絲欣喜,似乎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夫子,這人行竊聽之事,我看他心術不正!”
白承之笑了笑,“講學本就是對天下學子所講的,算不得竊聽。”
白承之沒有再與南宮茗眼神對視,而是蹲下身,看向那個受傷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那孩子看了白承之一眼,神情怯懦又複雜,想要張口,似乎又有些猶豫。
“武陽,他叫武陽。”南宮茗在一旁道。
“你們認識?”白承之猛地看向南宮茗。
南宮茗臉色一變,忙收回眼神。“不……不認識。”
葉寧語將南宮茗的小動作儘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武陽,你家住何處?”
武陽一愣,抬頭看向葉寧語,眼中有一絲疑惑。自己住哪裡,他們不是知道嗎?甚至還來過家門口,這會兒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對於想不通的事,武陽便不再多想,他緩緩開口。“十……八巷。”
“十八巷?”武陽話音未落,便有一旁的其他學子紛紛議論起來。
“十八巷裡住的可都是作奸犯科或罪族啊。”
“原來是個罪人,怪不得這般沒出息……”
葉寧語見眾人討論得歡,臉上露出一抹好奇之色。“這十八巷是在內城還是外城?”
齊浩天肅立躬身,“回夫子的話,十八巷在外城。”
“外城啊……”葉寧語似乎更為疑惑了,她重新看向武陽,“你剛剛來這裡,可有對著大家自報家門?”
武陽聞言,猛地搖頭。“我一句話也沒說。”
白承之見二人一問一答,對於葉寧語想做什麼,心裡頓時了然。他並不插話,等著葉寧語說下去。
葉寧語了然地點了點頭。“南宮家在內城,武陽家在外城吧。若我沒記錯,這大燕京都有禁令,內外城之人不可隨意出入。你們這次來寧府聽學,我聽說好像也是在太女麵前齊齊報了備的。”
說到這裡,葉寧語看向南宮茗。“茗公子竟然認識十八巷的武陽,看來你之前沒少去外城,也沒少去十八巷啊。我們入城那日,我記得也是你帶著幾個人在外城溜達,當時都有誰呢……”
說著,葉寧語的目光就往一群學子堆裡掃去,片刻就看到了當日跟隨他的那幾人。
當那幾個人的目光與葉寧語對視之前,他們渾身一哆嗦,忙低下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開始往下流。
“我這人記性不太好,其他人倒是記不住了,不過茗公子當日腰懸琉璃玉佩,氣度不同尋常,很是讓人難以忘懷,因此就記住了。”
葉寧語依然淡淡地笑著,語氣也很是溫柔。可這話聽在南宮茗耳中,簡直就是威脅,是這世上最惡毒的語言。
南宮茗瞪著葉寧語,雙眼因為憤怒和恐懼,多了幾分眼白,整個人看著就變得愈發像個齜牙咧嘴的小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