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百裡家有沒有一個名中帶‘巍’的人呢。”
此言一出,葉寧語便察覺到淩堯的神色裡出現了肉眼可見的緊張,他捏緊拳頭,額頭開始往外冒細汗。
白承之說著,又搖了搖頭。“百裡家似乎沒有這個人,不過……”白承之沒來由地停頓了一番,“你說太女會不會知道?我若拿著這些去詢問太女,並告訴她,百裡家還有餘孽,你說她會怎樣?”
白承之的聲音越發地小,可聽在淩堯的耳中,這聲音便如同索魂之聲,讓人不得安寧。
“沒錯!”淩堯此時忽然開口,“我是百裡家曾經的白鷹營探子,亦是百裡餘孽,你現在便可殺了我,然後去太女那裡領宮。時至今日,百裡家隻剩我這一個餘孽。我一死,百裡家便徹頭徹尾成為人們口裡的傳言,世上再無百裡一族。隻是我沒想到,堂堂藍老弟子,日後的天下學子之師,竟然會為了討好太女,辱沒忠良將門。你,擔不起‘先生’二字!”
淩堯眼眶緋紅,目光堅定。
被淩堯罵得“狗血淋頭”的白承之看了葉寧語一眼,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再次笑了笑。
“你這麼說,我便放心了。那我問你,他是誰?”白承之忽然指著麻子臉,問淩堯。
這句話一出,淩堯一愣,麻子臉也一愣。自己是誰?這白小子為何要問淩堯?
淩堯似乎太過震撼,看了麻子臉一眼,又看向白承之,沒有說話。
“百裡巍?百裡家族可沒有叫百裡巍的。你當初將這張字條放到前輩的房裡,不就是想試探他的反應嗎?”
淩堯的目光動了動,一股絕望湧入心頭。
“那我換個問法,或者說,你將這位前輩……當成了誰?”白承之依然指著麻子臉,問淩堯。
淩堯深吸一口氣,終於緩緩閉了閉眼。他沒有回答白承之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一旁的麻子臉,目光裡有一絲明顯的希冀。
“你酒量那樣好,可是一直愛飲酒?”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麻子臉皺了皺眉,“老頭子我愛喝酒許多年了,我都記不清了。”
麻子臉的回答讓淩堯眼中光芒逐漸變得暗淡下來,他絕望地搖頭。“那你不是他,不是他……”
寧白二人一愣,同時湊到淩堯麵前。“他,是誰?”
淩堯開始喃喃自語,“他是一個喝了一口酒,就全身起紅疹子的人。你雖然樣貌與他相似,但他不瘸腿,臉上也沒麻子。人的身體怎會變化這麼大!所以,你不是他,不是……”
淩堯就好像忽然魔怔了一般,不停自言自語。像是在說服彆人,更像是在讓自己相信什麼。“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否則他若真的回來,不一定能好好活著……”
可寧白二人卻是聽明白了,也終於知道淩堯送給麻子臉那壇酒的用意了。
一喝酒,就全身起紅疹子的人……
事已至此,淩堯被他們幾個逼到如此地步,都不肯說出那人的名字,可見淩堯的心智有多麼堅定。
如此說來,淩堯是將麻子臉當成了百裡家的人。他說麻子臉樣貌相似,身體卻不同。
百裡家,誰會一喝酒,就全身起紅疹子呢?
前輩是不是百裡家的人?他的身世,似乎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