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華!
兩人回到學校,已經是深夜12點,從南門進去,離開路燈照明的大路,在小路上深一腳淺一腳走著,張明爵說道:“暢然,你以後肯定是留在燕京吧?”
“怎麼講?”徐暢然說道。
“你肯定是搞文化方麵的工作嘛,這個還是在燕京好,其他地方你乾啥啊?”張明爵說道。
“到時再說吧。那你肯定要留燕京啦?”徐暢然反問。
“是啊,我死都要死在燕京。我進學校一個月就決定了。”張明爵說道。
徐暢然點點頭,原來早就立下誌願,現在看來他做得不賴,加入學生會,加入組織,和係上老師搞好關係,結交朋友,那也是一步一個腳印啊。
第二天,江仁書也回到學校,他早就離開家,到西安同學寢室住了幾天,把曆史博物館和碑林看個仔細。
一天中午,江仁書回來說,晚上7點有個王雲平的講座,他想去聽一下,閒著也是閒著,還有誰願意去。
徐暢然想了想,說他也去。王雲平是國內走紅的學者,專業是哲學研究,多年前寫哲思小文,成為暢銷書作家,在年輕人中知名度很高。
徐暢然對王雲平的文章在報紙上看過幾篇,其中一篇談“救世”與“自救”的文章引起共鳴,王說華國人喜歡統一思想,對異議人士缺乏寬容,在“救世”和“自救”的問題上,好像沒有選擇餘地,肯定是“救世”為先,你不“救世”,那你就是個吃白飯的!
王雲平倒是在文章中為“自救”一辮,認為“自救”也很寶貴,對很多嚷嚷“救世”者,懷疑他們內心缺乏精神生活的根基,他們都想當精英,想在時代大潮裡中流砥柱,相比這些人,智者太少了,智者就是安靜於一隅,不重事功,以精神生活為重的人。
文章對個人選擇持寬容及讚賞態度,徐暢然對這篇文章有好感,所以也想去聽一下。晚上,他和江仁書一起來到管理學院的一個大教室,去得稍晚,隻有坐到後排。
講座開始,王雲平氣定神閒,娓娓道來,教室裡不時響起笑聲,徐暢然卻沒怎麼聽進去,因為他的句式很複雜,總是繞來繞去,分開來看是妙語連珠,但總體上不好把握。
聽到王雲平說出這樣一句話,“最重要的教育原則是不要愛惜時間,要浪費時間”,徐暢然一驚,因為他目前的主張就是不要浪費時間,豎起耳朵聽起來,卻聽王雲平說,這是盧梭的話,意思是不要把時間用在錯誤的事情上,要有充裕的時間體驗和沉思,自由地發展心智能力。
當然,這樣解釋就沒有問題了。華國人打招呼經常有這樣的對話,“您最近忙什麼?”,“嗨,瞎忙。”從某種角度看,這是句實話,比如打麻將、參加酒席,或者雜七雜八的事務,過後一看,還真是瞎忙,有些人喜歡看書,喜歡沉思,他們也看不起,說是浪費時間。從這點來說,徐暢然讚同王雲平的觀點。
聽完講座,徐暢然和江仁書一起回寢室,路上江仁書問“你看見他老婆沒有?”
“沒有啊,你看見了?”徐暢然問道。
“他進來時,後麵的幾個人中,有個女的,他上講台前分開時,跟他拉了一下手。”江仁書說道。
“我沒注意到。”
“應該是他老婆,聽說挺年輕。”江仁書說道
回到寢室,好幾個人坐著聊天,張明爵、汪曦林和他的蔣同學,還有隔壁寢室的兩位同學過來串門,聽說江仁書和徐暢然聽了王雲平的講座,問他倆感覺如何,江仁書隻是笑了笑,徐暢然也笑著說道“他看見他老婆了,我沒看到。”
“你知道這是第幾個老婆嗎?”坐在汪曦林床邊的蔣同學說道,伸出三個手指頭。
“我靠,還結過三次婚?”隔壁寢室一個同學說道。
“那可不,這個應該是他第三個老婆,比他小20多歲,以前是他的學生。”蔣同學說道。
“是嗎,長得怎麼樣?”汪曦林歪頭問江仁書。
“挺漂亮。”江仁書回憶著說道。
“知道他第二個老婆現在跟誰嗎?”蔣同學說道,然後朝寢室裡的各位掃了一眼,眼鏡片在掃瞄的過程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
見眾人一片茫然,他才說道,王雲平的第二任老婆跟他離婚後,嫁給本校哲學係一位教授,叫誰誰誰,也是名教授。
“兩個男的都搞哲學,一個研究尼采,一個研究海德格爾,會不會是女人的哲學觀念發生變化,隻有重新選擇男人呢?”江仁書笑咪咪地說道。
“不是,應該是王雲平的原因,這個人吧,說白了就是……好色。以前當知青時搞不到女人,後來出名了,就多搞幾個。”蔣同學表情誇張地說道。
蔣同學的話說得很粗俗,似乎這種真相隻能用粗俗的語言進行揭示,因為對方的掩飾性太強,文雅的語言顯得蒼白無力。語言一粗魯,真相更加赤裸裸。
這些信息和剛才講座上的直感一比較,徐暢然心裡歎息,那啥,知人知麵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要想看清一個人,聽他瞎哆嗦是不可能的,還真得通過私生活,尤其是他對女人的態度來看待。
大家還在討論,徐暢然來到電腦前,開始搜索王雲平,此時的搜索引擎發展相當快,網上已經有很多資料,大多數是他的文章和媒體的訪談,所見皆是美好的詞語和哲理的思索,其私生活也隻能通過片言隻語得知一二,不過大體經曆可以拚湊出來,他本人也談到一些。
“三個女人都用一生中最好的時間陪伴你,你是夠幸運的。”這是王雲平某篇文章裡的一段話,是引用他的兩個女人對他說的話,徐暢然看著這句話,感覺已經觸摸到王雲平的骨頭了,是的,他的骨子裡仍然是華國男人中常見的形象,隻是被他的文字巧妙包裝成了另外一種人,一般人很難突破文字的迷障,抵達他的真相。
這句話顯示,他實際上是一個女人的“美食家”,食物就是女人,而且他隻吃最好的一部分,吃成渣後,就扔給彆人。
華國的這些道貌岸然的名人啊,還真經不起解剖,當然也會有很多人打圓場,說何必那樣認真,大家都是混唄,華國的文化對這些人有縱容的一麵。
另一方麵,華國人嗜好文學而輕學理,容易被美文麗辭感動說服,輕易掉進他人的文字之網。徐暢然對王雲平的反感,不在於他享用三個女人最好的時間,隻要他沒有采取強迫或卑鄙行為,大家都是自願的,外人就不好多說,主要是他並沒有盧梭似的真誠懺悔,以語言對自己的包裝,還真蠱惑了不少人,而且他享受這一切。
晚上,徐暢然躺在床上,仍想著講座的事和王雲平其人,這場講座還是有收獲,不在於在講座上聽到了什麼,而在於看到了什麼,是一次有意思的體驗,朝真相逼近的過程。
第二天,徐暢然在寢室裡趕最後的稿子,接到楊嫣的電話,說有一個新情況,要給他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