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之霹靂風雲!
程?此行出來已快一個月,他率領的五支偵察小隊負責成都城南部區域的偵察,當前任務已基本結束。這兩日他一直在約定的集合點潛伏,等候各支偵察隊的彙合。蘇三兒所帶的斥候小隊被蒙古人襲擊時,他正和已歸隊的三支偵察小隊士兵在路邊的蘆葦叢中休息。隻是遠方隱隱傳來馬蹄聲讓他們警覺起來,過了一會兒遠處小樹林又燃起大火,接著便是一隊蒙古騎兵朝這邊策馬而來。
在這段時間偵察中,霹靂軍偵察隊活動極為小心翼翼,儘量避開大路而走偏遠小路,也儘量不與蒙軍和官軍甚至土匪發生衝突。由於成都城蒙軍一直被宋軍壓製,外出偵騎很少,故程?手下的各支偵察隊並沒有與蒙古人發生衝突,手中的彈藥基本沒有消耗。當發現蒙古騎兵朝自己隱藏方向而來之時,程?便決定突襲這支蒙古十人小隊。現在兵力三比一又是伏擊,程?有十足的信心全殲蒙古人。
不出意外,一通手雷和一陣排槍後,這些蒙古兵便非死即傷,紛紛倒在馬下。此戰最大的收獲是繳獲了八匹戰馬,以前霹靂軍與蒙軍的小規模交戰往往都是擊潰戰,也曾俘獲過戰馬,不過都是些傷馬根本不能再役使,故最後都變成了馬肉。這次全殲的蒙古偵騎隊也是標準配備,有十人二十匹馬,除卻打死五匹和因傷不能行走的七馬匹外,其餘八匹便成了霹靂軍的戰利品。這意外的收獲讓程?大喜過望,他留下人員接應尚未歸隊的兩支偵察隊後,便先行帶著馬匹和其他戰利品回橫原鎮了。
當成都雲頂城方向的十五支偵察隊全部回到橫原鎮時,距出發時已有一個月了。這十五支偵察隊原本是足額一百五十人,回來的隻有一百四十一人,其中病死一人、戰死八人。戰死者中有三人因土匪和蒙軍襲擊而死,另五人卻是被雲頂城姚世安手下所殺。在雲頂城十裡外的一處峽穀中,姚世安的手下士兵突然對裝扮成道士的霹靂軍士兵痛下殺手。即便霹靂軍士兵在最後關頭報了崇慶府廂軍的身份,雲頂城士兵仍並沒有停手,無奈之下隻好奮起反抗。奈何雲頂城士兵人多勢眾,霹靂軍士兵雖然用手雷和火槍打得對方傷亡慘重,但自身也在強弩的攢射下折損過半。幸得兩名重傷員留下斷後,並在追兵群中拉響了手雷,這種同歸於儘的悍勇,才嚇得雲頂城士兵不再敢追趕,使得偵察小隊才得以逃出生天,卻也是人人帶傷。
所幸的是,雖然人員有折損,但此行並沒有火槍和手雷被敵人繳獲。宋軍將神臂弩、震天雷、突火槍等武器列為絕密軍備,平時嚴格使用和保管,作戰時即便毀壞也不能落入敵手。霹靂軍對火器的管理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每件火器都有編號,實行台賬管理。當然歐陽軒也知道,技術擴散是不可避免的,但要儘量延緩技術擴散的速度,讓霹靂軍的軍事科技與敵對勢力形成代差。要知道南宋的科技技術可是中國古代的巔峰,官府控製區域中也是人才濟濟,隻要有樣品,要學習和模仿霹靂軍的火器也並不是太難。更讓歐陽軒所擔心的是,這些人才為官府所用就罷了,就怕投降蒙古人。要知道蒙古人也極善於學習,也善待人才,這從每次屠城中都不殺工匠和儒生可見一斑。
從事後彙總的情報中得知,雲頂城不分青紅黑白攻擊與其極度排外有關,雖然他們也與蒙古人交戰,卻也視搶劫為家常便飯,甚至連友軍的糧草也搶。自姚世安入主以來,雲頂城已儼然成為其私家領地,餘玠主政四川時多次試圖進入雲頂城也不得。餘玠之後,姚世安對於朝廷更是聽調不聽宣,隱隱有割據一方的苗頭。蒲氏家族為蜀中大族,蒲擇之雖為文官卻性格剛烈,姚世安不敢不給麵子,但也隻是虛與委蛇。
雲頂城有八千士卒,是川中除重慶府之外兵力最多的堡壘,此次成都之戰蒲擇之要求派出七千人馬,但姚世安隻有派出了四千士兵,理由除了雲頂城要防備蒙古人突襲外,便是糧食匱乏。姚世安的這兩個理由實在牽強,要說這雲頂城雖然是“川中八柱”之一,地理位置也極為重要,還是成都府的駐地,但當前川西蒙軍全部龜縮在二百裡外的成都城內,顯然沒有能力去攻打這座險峻的要塞。蒲擇之攻打成都勢在必得,他此行攜帶物資甚至多,基本上將餘玠之後蜀地十多年的積累儘數帶上了。他的原則是出多少兵給多少糧,雲頂城出兵少給便給糧少,但饒是如此姚世安仍不願多出兵馬,怕人馬折損大了影響實力。在他心中這年頭有兵才是王道,至於糧食短缺問題,隻要再熬兩月便是成都平原的麥熟之時,自是不缺糧食的。
成都方向偵察帶回的情報打消了歐陽軒的顧慮——原有的曆史走向並沒有改變。在攻打成都城過程中,宋軍雖然攻入了城中並與蒙軍展開激烈巷戰,甚至一度占據了半個城並擊殺了蒙軍主帥阿答胡,但蒙軍極其堅韌死戰不退,宋軍不得已隻好退出城外。隨著川西各地的蒙古駐屯軍源源不斷撤回成都,以致蒙古守軍一直能憑城據守。
隨著時間的推移,形勢對攻城的宋軍越來越不利。更要命的是,在川東攻伐的紐璘已率強軍回援,據悉已擊敗宋軍在遂寧府箭灘渡的劉整部和靈泉山的段元鑒部,並已朝成都方向趕來。箭灘渡和靈泉山一失,成都平原便無險可守,蒲擇之部將麵臨腹背受敵的險境。而蒙古駐屯在川北的利州汪德臣部也派出了援軍趕往成都。當前成都之戰宋軍攻勢甚烈,就是因為蒲擇之想在蒙軍援軍到來前拿下成都。歐陽軒和其他霹靂軍高層都清楚,當前宋軍以四萬兵馬圍攻不足五千蒙軍,場麵看似占優但實則久疲,已顯潰敗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