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不利多!”
斯內普怒喝出聲,好不容易才僵住探向魔杖的右手。
眼前的老者也終於在他的猙獰中麵露嚴肅。
“你不會希望在這個時候,還由我來指導她。”
“這隻會讓她陷入更大的風險。”
一如既往,在鄧不利多平淡的話語過後,
斯內普向來慵懶冷淡的語調變得激動異常。
明知道鄧不利多總是喜歡欣賞自己失去冷靜的模樣,但也無暇多慮。
早已漸漸習慣,內心有著遠比自己更在意的人影。
“但你說過,你會保證她的安全!”
“她已經踏進去了,甚至還有可能變成核心—”
“西弗勒斯。”
鄧不利多異常嚴厲地叫喚,讓斯內普恢複沉著。
“她的安全,取決於她能否保有能力去愛。”
鏡片後的目光犀利,一字一句地說出智者的盤算。
“我同意你。要真的保全她,除了哈利之外,還要保住她的家庭。”
“你們的犧牲,在她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隻會帶來悲劇的結果。”
“但你一定也明白,這是非常艱難的任務。”
“到目前為止,她做得非常、非常好。”
在鄧不利多平定人心的話語中,斯內普開始慢慢思索接下來的種種可能。
伏地魔回歸的幾天後,納西莎造訪了斯內普位於紡紗街的住處。
而後,兩人在鄧不利多的安排下,一同進入了豬頭酒吧。
在那裡,以馬爾福家的忠誠,換取了當世最強大的巫師對女兒的保護。
“她並沒有放棄對家人的愛。”
“也因為選擇了保護家人,而經曆了折磨與痛苦。”
“但你並沒有阻止她加入”
“那是她的選擇,西弗勒斯。”
“我相信,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現在重要的是,必須要有人陪伴她,讓她不至於失去愛。”
斯內普正要開口,鄧不利多卻罕見無禮地直接阻止了他。
甚至語帶幾分不耐。
“不行,西弗勒斯。”
“我們都知道愛有許多麵向。”
“而盧修斯和納西莎,恐怕沒辦法理解她更深沉的心情。”
老校長沉默了片刻,再語重心長地開口。
“隻有你可以。”
“我相信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斯內普聽著,有些頹喪地倚上書櫃邊角。
單薄的嘴唇開了又闔,過了良久才緩緩說著。
“你也希望?你認為…我們可以?”
鄧不利多從辦公桌上站起身,彎下了腰。
在辦公桌上仔細地揀選了其中一個銀製的瓶身。
“是的。”
“我希望,她能保住家人,也能守住自己的愛情。”
“而你會幫助她。”
接著,將魔杖指向太陽穴旁,緩緩牽引出一段銀白色的物質,置入瓶裡。
“這會是條痛苦的遠路,但你會幫助她。”
鄧不利多一麵重申,一麵低下了眼鏡,讓自己的雙眼直直裸視斯內普。
“我知道你的疑惑,但我不會一直在這裡。”
“當一切的希望都將消逝的時候,把這個拿給德拉科。”
“如果她看了,就表示我們還有勝算。”
感受到目光與語氣中的凝重,斯內普靜靜地將銀瓶接了過來。
看著鄧不利多扶正了眼鏡,明白這是自己告退的訊號。
在踏出門前,卻還是按捺不住懷疑。
“你說你不會一直在這裡?”
“噢是的,我不會。很不幸的,正如你的猜疑。”
“你怎麼知—”
“我總是有一些直覺,而我的直覺通常都是準確。”
鄧不利多不帶感情地說著,好像這隻是在談論晚餐後的茶點。
他腦中閃過上次與德拉科一同造訪紐蒙加德,
離去前的無聲凝望裡,格林德沃在自己腦海裡留下的預言。
並沒有再多告知斯內普什麼。
心裡知道,時候到了,他與德拉科自然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