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的身前銀光乍現,與萬斯的連番昏迷咒碰撞,
在一聲詭異的隆咚怪響後,銀光揉合了紅束反彈而出。
反射的咒語如獲新生,帶有意識地朝德拉科直襲而來。
出乎意料的危急,讓德拉科在忙亂設下屏障之餘,隻能側身閃避。
慌忙中,沒能見著伏地魔如何又施攻擊,
隻感受到刮麵而過,刺得麵頰生疼的咒語餘風。
同時,聽得咒語砍入肉身的啵聲輕響。
擋下咒語後才發覺,艾米琳.萬斯臉色蒼白,
嘴角帶血地在身前搖搖欲墜。
翡翠色披肩新染上半身大量血汙,魔杖也已沉沉落地。
自己的魔杖尚好整以暇地擋身前,
右手兀自因為適才勉力抵禦攜帶伏地魔威力的咒語微微發抖。
“為為什麼不逃?”
女巫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跪倒在地。
勉力支撐著身子,再也沒有先前的自在威儀。
隻是困惑地看著德拉科,眼神因失血過多而渙散失焦。
德拉科卻隻能無聲地回望,本來就略帶慌亂的心情,
因為初次目睹了殺戮益發無主。
嬌弱的身子,像被抽出魂魄的瓷偶般靜止。
唯一能提醒自己還活在世間的,
是在血汙中如惡浪不住打上舌根,亟欲作嘔的自我憎惡。
“鄧鄧要告鄧不”
女巫的意識更加迷離。
自言自語的同時,奮力地爬向前,
勾住了魔杖,在劇烈的喘息中,低聲呢喃。
銀色的守護神竄出,尚未全然成形,便已經開始記取女巫最後的支離詞組。
不消片刻,一陣黑風閃逝,守護神瞬間消散,接著一道綠光席卷。
艾米琳?萬斯的屍身噗地倒臥在地,無法合上的瞳孔猶帶血絲。
女巫的最後一刻,德拉科隻能愣愣地在旁看著。
仿佛意識早已不在體內,隻是個旁觀者一般。
即便伏地魔冷酷的不悅在耳畔響起,也再激不起恐懼。
“毫無殺意。”
“黑魔王非常失望,德拉科?馬爾福。”
“你應該慶幸,因為她最後的愚昧,這一趟,還是有點價值。”
直到見到伏地魔薄得森然的唇角,望著適才守護神消散的方向高揚,
德拉科暫時被意識保護隔絕的恐慌,才如黑潮般無情地襲來。
身子一晃,險些便要暈厥,卻被伏地魔殘酷地攫住前臂。
“你需要訓練。德拉科?馬爾福。”
勉強抬起頭,見到血色雙瞳的刹那,
周遭的景致回旋,又陷入更深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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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德拉科?馬爾福。”
伏地魔滿意地低喚,血紅的細長蛇瞳因興奮而略微外擴。
明白適才重新體驗了之前任務的場景,
是伏地魔成功地侵入了自己的回憶。
卻也慶幸,伏地魔並沒有成功探索其他更深層的情感與記憶。
也許是因為,伏地魔隻是專一地,想攫取自己與謀殺相聯的恐懼,
又幸許,是自己的大腦封閉術,終於能實時攔下伏地魔的意識,
讓伏地魔隻能讀取特定片段,
如同西弗勒斯曾經讓自己探取他與鄧不利多的對話一般。
還不清楚原因,兩次任務的種種畏懼,已帶著反胃的惡心席卷。
還弄不明白為什麼這次的任務受伏地魔重視,
已經被伏地魔壓著踏上艾博家的台階,走入破損的大門。
早已稱不上抱懷了什麼心思。
腦裡紛亂欲狂,恐懼著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場景。
卻無法克製自己,在隨時可能暈眩的彷徨中,閃過不成片段的雜思。
為什麼,伏地魔的幾次任務裡,總是要逼著自己動手殺人?
越是往屋子深處走去,恐懼越深。
曾經溫馨的壁紙被撕落了大半,
走廊兩側的房門也被外力破壞得隻餘木板。
紊亂的樓麵醒目地倒著破碎的相框,
被獸爪劃破的相紙上,漢娜陽光的笑容無辜地看著自己。
緊閉牙關,咬疼了雙唇,不自禁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