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鎮玄司!
梵音的音調不高,反而很舒緩,溫潤心靈,陳寧聽後心底升起一起異樣的寧靜感。
整條小巷中都回蕩著梵音,四鄰八舍也轉頭向巷子深處看去。
在巷子深處,一高一矮,兩道身影雙手合十,緩緩走來。
昏暗燈火下,那兩道身影上仿若有光芒,五彩斑斕的金色,正如那傳聞中,佛教高僧才有的佛光色。
“臭和尚!真是陰魂不散!”
黑袍怪人怒罵一聲,聽起來有些慌張,對陳寧喝道“上清宗的小東西,今日算你命大,老祖暫時留你一命,你給老祖等著,早晚吞了你!”
他留下一句狠話,轉身就逃。
沒有絲毫猶豫。
黑袍鼓動間,怪人縱身跳上房頂,幾個縱跳間,消失在夜色中。
“跑了?”
陳寧從那黑袍怪人的話語中,大概也能猜出來,那念梵音的和尚,大概跟著怪人有什麼仇怨,這黑袍怪人有些害怕他口中的“臭和尚”。
但此刻,陳寧沒心思管黑袍怪人要逃竄去何處,當務之急,是看孫小蓮祖孫二人的情況。
他提著刀,小心翼翼,向屋中走去。
……
孫家小院外,本來寂靜的長巷,此刻影影綽綽,站滿了人。
方才動靜鬨得太大,四周的鄰居都跑出來看情況。
“死人了!”
有人看到院門口死去的吳姓漢子,頓時慌張大喊,惹得人群也陷入惶恐,紛紛圍到孫家小院門口。
眾人也不知道院中是什麼情況,隻是站在門口,圍著向院中觀瞧。
沒有人注意到,那小巷深處來的師徒二人,也已經到了院門口。
師徒二人站在門口,停在人群後。
老和尚瞧了一眼院子方向,低聲道“阿彌陀佛,那孽畜又害了一條性命,都怪貧僧來晚一步,罪過。”
小和尚皺眉打量片刻,才道“師父,它好像又逃走了,我們趕緊追吧。”
“他逃了這麼久,身上的傷勢應該要壓製不住了,逃不遠的。”
老和尚看向遠處,正是那黑袍怪人逃竄的方向,“玄心,我看那院中邪氣彌漫,似乎還有其他邪物在,你且留在此地,收複那邪物,不要讓它傷人性命。至於那孽畜,為師去追它便可。”
“是,師父。”
玄心小和尚雙手合十,目送老和尚離開此處。
老和尚的腳步不算快,不疾不徐的樣子,但身形卻不慢,隻是眨眼間,就已經消失在巷子深處。
而此時,一道略微癡肥的身影,正火急火燎迎著老和尚跑過來。
“和尚?”
馬長思目光從老和尚身上飄過,暗道“我大秦天朝向來不推崇佛教,這是哪裡來的和尚?”
但他來不及細想,就已經和那老和尚擦肩而過。
“管他呢,還是趕緊去找寧哥要緊!”
方才,他在老槐樹下站了片刻,但怎麼想怎麼感覺不對勁,特彆是老槐那句“九死一生”,更是讓他為陳寧提心吊膽。
但無奈於陳寧的吩咐,他不敢跟上來,怕挨罵。
就在他躊躇之時,轟鳴聲響徹陳家巷。
馬長思再也呆不住了,頂著挨罵,也必須要跟上陳寧幫忙才行。
被陳寧看到他不聽話,擅自跟上來,頂多是挨頓罵。
可若是因為真的貪生怕死而不去查看,導致陳寧遇險,他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讓開,讓開!”
當馬長思看到孫家門口這麼多人,還有人喊到死人了,他就知道,事情麻煩了。
“吳叔死了?”
馬長思看到屍身後,胖臉上肥肉顫了顫,心中升起一股惶恐感。
死人,按照道理說就是血案,大案,是他期盼已久的案子。
但是,當案子真的發生,前兩日還跟他吹牛打屁的鄰裡真的死去,他卻怎麼都生不起遇到大案的興奮,更是高興不起來。
心中隻有濃濃的惶恐,還有對陳寧的擔憂。
這一刻,他有點體會到,寧哥總是說的那句“知足常樂,平安是福。”,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小馬,你來了!快快去幫幫小陳捕頭,院中不知道是怎麼樣了……”
眾人見到馬長思,總算是有了主心骨。
馬長思雖是少年,平日裡也不算是著調,與沉著冷靜的陳寧頗有差距,鄰裡經常拿他打趣,但真的遇到事情,隻是他身上那襲捕快皂袍,就能讓人心安。
“諸位鄉親,還請散開,不要影響我等辦案!”
馬長思深吸一口氣,高聲喊道“不知道賊人還是否在院中,若是等會兒打起來,不要傷到你們!”
“聽小馬的,快快,都散一散!”
眾人倒是聽話,頓時退散到幾米外,隻留下馬長思和那名為玄心的小和尚。
“阿彌陀佛,施主,小僧玄心,有禮了。”
隻有玄心不退反進,“這院中有邪祟,小僧是修行之人,也許能幫得上忙,讓小僧隨您進去可好?”
“你這小和尚……”
馬長思心中正煩悶,本想拒絕,但他看到玄心時,話語頓了頓。
借著燭光,他看到那鬥笠下,是一張勝過萬千少女的絕世容顏。
玄心小和尚生得白皙,相貌異常俊美,即使是馬長思印象中清溪縣最美的花魁,都在他麵前黯然失色。
當然,這不是讓馬長思失神的原因,最主要的,還是他的那雙眼眸,散發淡淡金色,明亮如星辰,讓人看到就心生安定之感。
沒由來的,馬長思就對這小和尚升起親近感,那感覺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說不出拒絕的話。
“你會術法?”
馬長思改口問道,聲音也溫柔幾分。
“佛家不修術法,修的是咒術,可降邪魔。”
玄心淡淡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