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馬裕盛,早就被趙明月踩在腳下,疼得哎呦呦直叫。
方才他有多囂張,此刻就有多狼狽。
趙明月將大刀插在馬裕盛身旁,衝著他那肥大的頭就是兩腳,疼得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趙大人,腳下留情,您再不停手,他怕是要死了。”
陳寧看得都眼角一抽,他真怕再兩腳下去,真的給馬裕盛頭都踩扁了。
“死就死,這種人渣,死有餘辜!”
趙明月戾氣十足,沒有停手的意思。
陳寧無奈一笑,想想也對,就算殺了他,也還有馬家家主在,若是後續真的還有需要,那倒是也不耽誤查案。
他沒有再阻攔,隻是眼神默然看著。
可就在趙明月再抬起腳時,一陣破空聲忽然襲來!
“趙大人小心!”
陳寧眉頭擰緊,高呼提醒,抬到向破空聲看去。
趙明月的反應遠比陳寧要快,在他出聲之前,她已經拽起長刀,擋在身前。
砰!
一道紫色流光,打在趙明月的刀刃上,將其擊退。
“修士!”
趙明月深情凝重,眸中彌漫起寒光,抬頭看去。
隻見,一位身著絳紅色長袍,麵容白皙的青年,雙指夾著一張紫色符籙,也在打量她。
當來人目光落到她腰間,看到那銀色鎮玄令,眉頭緊了緊,手臂立刻落下,將符籙藏在袖中。
“這位鎮玄將大人,還請手下留情。”
紅袍青年臉上露出謙卑笑容,向趙明月拱拱手,自報家門,“在下乃是秦宣城喬家旁係弟子,喬信言,這位大人還請看在我喬家麵子上,留我家下人一條狗命。”
馬家雖然能在清溪縣一手遮天,還是因為喬家的幫襯。
說到底,真正強勢的,是馬家背後的喬家。
喬家不同於馬家這種清溪縣本土的小家族,他家族的輝煌史可以往前推幾百年,甚至可以推到大秦天朝建立之處。
這樣古老的一個家族,開散的枝葉極其茂密,其中最為蔥鬱的一束,就在帝都秦宣城。
秦宣城喬家,是如今喬家最大的一支,也是喬家所有旁係的領導者。
清溪縣作為喬家的發源地,縱然因為某些原因,鎮守本地的喬家也能舉家搬遷到帝都,但這裡還是要有真正的喬家鎮守人。
喬信言,就是喬家留在清溪鎮的鎮守者。
他,也是馬家真正的掌權人!
正如他方才所說,馬家人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仆役下人,走狗之流。
“秦宣城喬家?誰來也留不住他!”
趙明月冷哼一聲,但始終是沒有再出手,順勢把馬裕盛提起來,“這家夥犯了案子,本將要把他帶回去盤問!”
雖然趙明月嘴上不饒人,但喬信言清楚,她這是認下他喬家人的身份了。
“多謝大人手下留情,既然您要查案,該如何查就如何查,我定然讓手下人鼎力配合。”
喬信言笑眯眯說道“隻是還請趙大人手下留情,不要把人問死了,這馬家雖然是我家下人,但倍受我家家主器重,若是問死了,我也不好交差。”
“法不容情!我鎮玄司辦案,用不著你喬家指手畫腳!”
趙明月冷冷回應,轉頭又向陳寧說道“陳捕頭,你們把春桃夫人也帶上一並回去盤問,我們走!”
陳寧略微思索,立刻明白,趙明月是看出了什麼端倪,或者有什麼難處,並沒有多言,隻是讓馬長思帶上春桃,跟上趙明月的步伐。
“都滾開!給大人讓路!”
喬信言喝退兩旁人,恭敬行禮相送,“大人,我送送您。”
“不必了!”
趙明月提著昏死過去的馬裕盛,冷冷道“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做,好自為之!”
說罷,她從喬信言身旁大步走過。
“那是自然。”
喬信言笑容不改,抬眼看向陳寧,“陳捕頭,前兩日拿走的口紅可好用?若您用得好,可隨時來我家鋪子取,隨您心意。”
陳寧腳步微微一頓,淡淡道“那支口紅我燒給我娘親了,他老人家托夢給我,說你們做的就是一坨狗屎,回頭讓我去你們家再拿回點彆的!”
“這樣啊?”
喬信言眼眸中浮現寒意,繼續笑道“那我喬家彆的東西可不好拿,怕是您到時候非但拿不走,還要留下點東西。”
“是嗎?那咱們就走著瞧。”
陳寧淡淡回應,護著顫抖的春桃繼續往前走。
馬長思冷冷瞥了他一眼,跟著陳寧走了出去。
喬信言盯著三人,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才收回目光。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冷聲低喃“我喬家才幾年沒在清溪縣說話,就真當我喬家沒了脾氣?”
說著,他又向身後跟著的兩名精壯護衛揮揮手,“把院裡這群廢物都處理了!養狗千日,用狗一時,連自家主人都看不住,養它們有何用?”
“是,主上!”
那兩名精壯護衛緩緩抽出腰間長劍,麵無表情,向著院內走去。
……
馬府外。
陳寧三人剛走出來,馬長思就極為不服氣問道“趙大人,咱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怎麼就這樣走了?”
趙明月站定,轉頭沉聲道“不是我想走,是不得不走。那叫喬信言的家夥是個修士,根據氣息判斷,實力應該與我的武夫境界不相上下。
真打起來,我倒是沒什麼好怕的,就怕連累你們兩個送命。”
“我們是捕快,又不是尋仇。”
陳寧雖然方才也跟喬信言針鋒相對,甚至兩人都起過殺心,但此刻他倒是淡定。
“好在把春桃姑娘救出來了,那就可以接受。”
馬長思拍拍腦門,看向春桃,“春桃夫人,你可以告訴我們,周姑娘的屍身究竟被藏到哪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