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是在給自己挖坑啊!
想到這裡,沈青雲忍不住啞然失笑,他還真沒想到,這省公安廳竟然也有所謂的宮鬥戲碼。
沉吟了片刻,他看向李德良道:“那程千裡的案子你知道麼?”
“額,您說哪一件?”
李德良一怔,隨即反問了一句。
“啊?”
這回輪到沈青雲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程千裡身上,居然不止一個案子。
特麼的這家夥到底乾了多少壞事?
彆的不說。
單單是一個涉嫌金融詐騙致人死亡就已經夠讓沈青雲震驚的了,現在聽李德良這個意思,他貌似居然還有彆的問題?
這家夥不會仗著自己父親是整個江北省政法係統的一哥,在外麵打著程千裡的旗號胡作為非,為非作歹吧?
如果是這樣,沈青雲忽然覺得,自己簡直是個乖寶寶啊!
畢竟同樣都是太子黨,自己可是在基層一路努力拚殺出來的,甚至連想都沒想過用父親的旗號在外麵招搖撞騙。
“這個,程文俊是程千裡書記的小兒子。”
李德良苦笑著說道:“而且,很受程書記愛人的喜歡。”
“所以呢?”
沈青雲眉頭皺了皺,他不認為這是程文俊可以肆無忌憚的理由。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雖然在實際操作過程當中存在各種阻撓,但沈青雲覺得,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與民爭利的時候,是不能吃相太難看。
“我聽說程書記當初仕途能夠起步,靠的是妻子家裡的關係,所以……”
李德良說到這裡,對沈青雲眨了眨眼睛道:“您懂的,基本上家裡的一些事情,夫人是能做主的。”
聽到這番話,沈青雲頓時沉默不語起來。
他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彆的不說。
很顯然這個程文俊仗著家裡老母親的寵愛,沒少在濱州乃至整個江北省打著程千裡的旗號為非作歹。
畢竟程千裡是整個江北省政法係統的領導,哪怕是公安廳長都要看他的臉色。
誰讓田富國連個副省級都不是呢?
正所謂人窮誌短,馬瘦毛長,在官場當中,這句話就可以理解成為一個人如果官職不夠高,說話都沒有底氣。
就好像田富國,如果他是副省長兼任的省公安廳廳長,那麵對程千裡的時候,肯定是底氣十足。
哪怕程千裡身為省委常委,可畢竟也是副省級乾部,大家都是副部級,你是常委,還是我的主管領導,我尊重你沒問題,但如果你有些事情做的太過分,超出我的底線了,那對不起,大家都是副部級,就算官司打到燕京,老子秉公執法也站著道理。
可問題是。
田富國隻不過是個正廳級乾部。
雖然在省公安廳這一畝三分地他說了算,可按照規定,公安局是受政法委領導的。
無論是行政級彆,還是官場地位,身為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的程千裡,都完全碾壓了田富國。
這種情況下,不僅僅是田富國在省廳沒什麼威嚴,就連省公安廳的警察們,自然也不敢多管閒事,對程文俊的違法犯罪行為深究。
為了追求正義而不顧自己前途的人,終究還是少數的。
絕大部分人的行事準則,都是明哲保身,安全第一。
尤其是級彆越高的那些領導們,他們的想法很明確,那就是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前途之下,才能考慮正義不正義的問題。
畢竟雖然不至於說千裡為官隻為財,但對大部分的普通乾部來講,為了主持正義而搭上自己的前途,代價稍微有點大。
沈青雲理解這種行為,但卻為他們感到悲哀。
為人民服務這幾個字,很多人都已經不明白了。
當然。
沈青雲對他們的做法雖然不讚同,但也不鄙視。
當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豁出自己的前途性命去為那些普通老百姓的未來生活奮鬥,英雄之所以稱之為英雄,就是因為他們做了彆人做不到的那些事情。
“有人命麼?”
沈青雲想了想,對李德良問道。
他說的,自然是程文俊有沒有涉及到人命的案件。
“沒有報案的。”
李德良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個農村互助合作社的事情,我們也查了,主要負責人叫胡永剛,程文俊雖然是股東,但不負責經營,說白了就是拿著乾股的。”
聽到這句話,沈青雲臉色微變:“他不是大股東麼?”
“是啊。”
李德良點點頭:“可咱們這法律也沒規定,大股東就一定要是公司負責人吧?”
聽到這個解釋,沈青雲終於明白問題的關鍵了。
怪不得之前自己看卷宗的時候,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就好像這個程文俊是故意站在台前,讓一些人忌憚似的。
鬨了半天,他們玩的這個把戲,還真是離譜。
公司的實際控製人,卻不是大股東。
大股東雖然拿好處,但不出麵負責經營。
兩個人都把自己的責任摘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