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之前得到那件東西是為了如虎添翼,那麼現在,嚴曉遠對那件東西就徹徹底底的是必須得到了。唯有得到那件東西,他才有機會重新回到原先的他,現在他的狀態,真不如死了乾淨。
必須要向嚴大掌櫃求助了,求他殺了許半生,或者助他得到那件東西。
嚴曉遠呆呆的站在長江邊,腦子裡雜亂紛呈,很快天色就黑了下來,他意識到周圍隻剩下江麵上偶爾傳來的船隻燈光之時,才終於拖著疲憊的步伐,緩緩離開這裡,朝著城內走去。
夏妙然雖然說自己沒事,可是許半生依舊堅持將她送到了醫院,讓醫生給她做了個全麵的檢查。
事實上在車裡,許半生就已經用內力幫夏妙然梳理過身體了,身體是沒問題,但他擔心夏妙然的精神狀況會出現問題。遇到這樣的事情,心理上可能受到的創傷,永遠都要比身體上的創傷更加嚴重。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夏妙然問許半生“為什麼不交給警方處理?”
許半生將自己的手輕輕放在夏妙然的手背之上,握了握道“你出身豪門,應當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殺了人之後都必須償命的。”
“你殺人的話,也沒有人敢讓你償命吧?”夏妙然突然想起被殺死的老僵。
許半生握著夏妙然的手,就和她心意相通,便道“老僵不是人,它隻是一隻僵屍罷了。”
語氣雲淡風輕。說到僵屍就好像說到三文魚刺身那麼簡單。
夏妙然被許半生這句話給驚著了,手臂一抽搐。
不過她自從見過自己家裡的生魂和祖墳上的生魄之後,對於這些靈異之事也算是有了一些抵抗力。小臉煞白,但卻終究還是努力鎮定了下來。
“我是在問你為什麼不殺了嚴曉遠。難道你不應該伸張正義麼?”
許半生淡淡的笑著,輕拍著夏妙然的小手,道“何謂正義?”
“殺人者償命,至少這算是正義吧?”
“我殺了他,他家裡人再來殺我,那又是不是正義?”
夏妙然一呆,她覺得許半生是在詭辯。但是她也明白,在一個法治社會。早已不允許任何人這樣去做了。
“在天道之下,任何事都有報應,有些事,並不需要人類去完成。張婷婷的死,她自己有一部分因,但是主要的因出在她的父親身上。我和張強鬆隻接觸過一次,他眉宇之間有鬱氣,我並未做太深的推演,卻也知道他做了許多有違天合的事情。你在這所學校兩年了,想必對張強鬆的為人也有所耳聞。他犯下最多的應該是淫之罪。被他淫|亂禍害的,都是和他女兒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是以,這報應就落在他女兒身上。還不止如此。張強鬆注定鰥居無後,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必然會失去。這是他的報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嚴曉遠也是在為那些被張強鬆占有和玷汙的女孩子報仇。那麼,他算不算正義?這個世間沒有絕對的正義,隻有絕對的邪惡,所以才會有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已經廢了嚴曉遠,他武功全失,二十多年的修行毀於一旦,這樣的懲罰。其實比殺了他更嚴重。”
夏妙然似懂非懂,許半生說的很簡單。但是這些話裡卻蘊含著太過於複雜的理念。夏妙然並非求道之人,她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明白這一切。但是關於張強鬆。夏妙然卻很清楚,這個人在學校的確口碑不好,一直都有流傳此人會借用職務之便和一些女學生發生關係。從這一點上來說,至少許半生說的是有道理的。
“我是不是應該守口如瓶,不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彆人?”臨到夏妙然家裡的時候,她又問。
許半生笑了笑道“這個隨你的心意,同樣的因也可以種出不同的果,隻在一念之間。你訴諸於他人是一種果,你閉口不言是另一種果,這兩種果都是天道可以接受的。”
“那你不是跟沒說一樣?”夏妙然有些氣餒,她之所以問許半生,就是因為自己並沒有答案。
許半生笑著捏捏她的手,不再解釋了。
“今天是你送我的平安扣救了我?”夏妙然本已準備下車了,臨行前卻又突然想起自己在渾渾噩噩之間,老僵攻擊自己之時周圍光華綻放的事情。
“算是吧,那枚平安扣和我氣機相連,我能通過平安扣掌握你的行蹤。而且,那枚平安扣是一件法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你平安。”
夏妙然已經不再懷疑,畢竟當時那些屍蠓、那隻屍螂以及老僵的攻擊都被自己身體周圍綻放的光華擊退是她親眼目睹的,總不能說她自己本身就有神明護佑吧。而且,那枚平安扣在光華大作將老僵擊退之後就化作了齏粉,自己的脖子上隻剩下一根紅繩這總是真實的。
“可是現在平安扣已經碎了。”夏妙然略感傷感。
許半生笑了笑,道“那是我做出來的東西,碎了就表示它物儘其用。過幾天我會再製作一枚給你。”
“真的?”夏妙然雙眼放光,抓住了許半生的胳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