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繩頭塞進紫玉冰蟬脖子處的繩結之中,使得這根紅繩在紫玉冰蟬身上完成了一個繩結陣法之後,首尾相連,徹底融會貫通,許半生這個繩結陣法才算是真正的完成。
也幾乎就在繩頭兩段銜接上的同時,史一航明顯能感覺到那隻陰寒無比的紫玉冰蟬,似乎一下子變得溫潤了起來,尤其是那股邪佞之氣,似乎已經完全消失了。
許半生抬頭笑了笑,史一航發現他的臉色竟然變得更加蒼白了一些,他深深知道,許半生剛才布陣的舉動看似輕鬆,實際上是要動用大量的精氣的。陣法隻要按圖索驥,幾乎任何人都可以布,但是布下的陣法是否具備封印、防禦等等功效,就完全看布陣的那個人了。布陣之人如果隻是照葫蘆畫瓢,陣法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頂多會有點兒類似於迷宮的迷惑效果。可那樣的陣法,絕對是可以用蠻力破壞的,隻要直接攻擊在布陣之物上,將其位置稍稍挪動,這個陣就算是被破。可真正的高人,哪怕隻是幾顆小小的石子,經過他本身的精氣灌注,也可以起到相當恐怖的作用。
想當年三國時期。大智近妖的諸葛孔明,用荒灘上一堆亂石,就布下了著名的八陣圖。被困其中的人,除非有一舉毀滅整個陣法的巨力。否則,單靠蠻力,是不可能破陣而出的。
同樣的陣法,布陣之人的精氣越足,實力越強,陣法也會越強。而越強的陣法,所消耗的精氣也是越多的。
想要鎮壓住紫玉冰蟬上的邪佞之氣,所需的陣法。無異必須極其強大。像是紫玉冰蟬這樣的天材地寶,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修道修佛之人就能夠封印鎮壓的。史一航也算是佛門之中的佼佼者了,可他自問自己並無這樣的實力,哪怕拚儘全力,也斷無可能鎮壓住這隻紫玉冰蟬。甚至,就連他師父一悲大師,也未必有這樣的實力。
由此可見,許半生的實力已經到了何等境界。
同理,許半生的消耗也必然是極其巨大的。
李小語的臉上也閃過一絲擔憂之色,許半生的嘴唇都已經泛白了。甚至嘴唇的表皮都已經開始有些發乾到龜裂,額頭上也已經極為罕見的滲出了不少汗水。
將已經被紅繩捆的嚴嚴實實的紫玉冰蟬放在了茶幾之上,許半生抬起頭。對史一航說到“史先生,煩勞給倒杯水。”
史一航慌忙轉身,也來不及去喊服務員了,親自到操作台上給許半生倒了一杯水,猶豫著問道“許少是要涼的還是熱的?”
“解渴而已,都可以。”
史一航端著那杯水走了過來,手裡還拎著茶壺,以備許半生喝了不夠給續上。
許半生慢條斯理的喝完了杯裡的水,將杯子放在紫玉冰蟬旁邊。似乎並無續杯的意思,倒是將紫玉冰蟬放進了茶杯之中。讓茶杯裡剩下的少許開水浸透紫玉冰蟬身上綁縛的紅繩。
將紫玉冰蟬從杯中取出之後,許半生才長長的籲了口氣。看來這繩結陣法到現在才算是真正完成,而剛才,隻不過是告一段落罷了。
“史先生,你問問金鏈做得如何了吧!”
史一航微微一皺眉,心道哪有這麼快,這會兒能把人聚齊準備開始動手就不錯了。
心裡想著,就下意識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史一航驚愕的發現時間竟然已經到了臨近傍晚,跟剛才相比竟然已經過去了接近三個小時。
許半生打個繩結竟然用去了這麼長的時間?可為何史一航感覺好像才過了十幾分鐘一樣。
史一航不禁疑惑的望向許半生,嘴裡雖然沒問,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分明在說時間怎麼會過的這麼快!
許半生看出史一航的疑問,笑了笑,道“入定。”
史一航腦中猶如有人撞響了一口大鐘一般,箜箜作響,許半生這簡單的兩個字,振聾發聵,猶如洪鐘大呂,響徹寰宇。
入定本是佛門用語,許多僧人都會做出入定的狀態,可實際上他們僅僅隻是在打坐而已。若非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根本就不可能進入到入定狀態。
史一航雖師從一悲大師,可三十年來,還從未進入到過入定的狀態。一悲大師當然是可以進入入定狀態的,史一航聽一悲大師描述過,進入入定狀態之後,人的呼吸變得極為綿長,一呼一吸之間,時間長達數分鐘乃至十幾分鐘,幾個小時乃至一兩日的時間,轉瞬即逝。人對時間的感知,實際上是通過呼吸來完成的,這是一種潛意識中的判斷,不為意誌轉移。
一旦呼吸變得極為緩慢,原本一秒鐘左右一次的呼吸變成數分鐘乃至十幾分鐘一次,那麼時間就會飛快的流逝,入定者會感覺好像自己才恍惚一走神幾分鐘,可實際上時間卻已經過去幾個小時。
許半生剛才的布陣舉動,竟然帶動史一航進入到了入定的狀態,雖然不知下一次的入定什麼時候才能再完成,可僅此一次入定,對史一航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多謝許少。”史一航壓抑住心中的翻騰,他知道,自己恐怕這一生,也無法還清許半生的恩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