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許半生的念頭傳給朱弦之後,卻猶如泥牛入海,甚至連半點浪花都沒有激起來,除非朱弦自行清醒,或者許半生強行中斷煉丹去幫助朱弦,否則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她的道心繼續破損下去,直至破裂,走火入魔。
時間也已經到了許半生該將那火樹上的銀花投入鼎爐的時刻,這個時機稍縱即逝。許半生也不敢怠慢。
無奈之間,許半生也隻得從空間戒指裡取出銀花,將其悉數投入到鼎爐之中。以三昧真火輕輕旋轉著鼎爐,煉製著銀花。要將銀花完全煉化,使其與之前的藥液融合到一處去。
也就在此刻,許半生突然感覺到有一股異常的氣息波動傳來,他不由得心生疑惑的嘗試著再度將心念傳向朱弦,隻是朱弦依舊沒有半點回應,許半生才確定那氣息並非朱弦所致。
赤兔!
這氣息是赤兔的氣息。
究竟是為何而動,許半生已經不去關心了,他突然得知這裡還有另一個修行者。這簡直就是喜出望外的事情。尤其是他剛才幫助赤兔塑造了人類的聲帶,赤兔的體內不可避免的留下了許半生的印記,是以許半生也是可以將自己的信念傳遞到赤兔身上的。
繼續穩定著三昧真火的輸出,許半生不疾不徐的煉製著鼎爐之中的銀花,然後他分出一縷心念,傳給了樓下的赤兔。
赤兔立刻有了回應,它感覺到許半生的心念正在召喚著它上樓,而且似乎是說有危險。
朱弦和赤兔之間,經曆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尤其是離開霧島山之後回來的這段路途之上。雖然僅僅隻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但是這一人一妖,早已因為朱弦不斷的用自己的精氣去幫助赤兔穩定其修為而心意相通。雖然許半生傳達來的心念隻是一個很模糊的東西。可赤兔很快就察覺到許半生所說的危險是朱弦出現了危險。
哪怕隻是憑著一人一妖之間的感情,赤兔此刻也是義不容辭。
它立刻穿窗而出,直奔樓上的窗口而去。
可是,在穿過樓上的窗口的時候,赤兔卻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
那阻力來自於窗口懸掛的鈴鐺,那枚鈴鐺帶有西方修行者的聖光,而聖光曆來都是各種妖祟和黑暗麵的東西的天然克星,赤兔屬妖,自然會被聖光相克。
赤兔頓時陷入兩難的境地之中。
它不敢靠近窗口。但卻能夠從窗口下方看到朱弦此刻的狀況。
之前還亭亭站在許半生身後的朱弦,此刻早已跌坐在地。雖然看不到正麵,卻可以看見朱弦的身體正在劇烈的顫抖著。明顯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和朱弦心意之間的相通,也讓赤兔感受到朱弦的道心正處於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它知道,許半生此刻絕對無法脫身,否則也不會召喚自己來救朱弦了。可是,那鈴鐺依舊在輕輕的晃動著,散發出來的聖光足夠讓赤兔畏懼不前。
前進,還是後退,這已經成為了赤兔一個極大的難題。
此刻的赤兔,已經無暇再去顧念剛才讓它突然產生氣息波動的東西了,許半生取出的銀花,因為是火樹之花,而赤兔本身就是火性相的妖獸,對於火樹上的任何東西都十分的敏感,銀花雖然比不上火樹最終所結的朱果,但依舊會讓赤兔輕易的感覺到其存在。原本它也心有所動,想要去看一看許半生究竟拿出了什麼東西,但是現在,它小小的心中,以及那一雙藍汪汪的眸子之中,隻有痛苦不堪的朱弦。
真要說起來,朱弦甚至都可以算作是赤兔的救命恩人了,若不是朱弦,那三名衝著它來的西方修行者就足以把它製服,而被那三人抓住的結果,毫無疑問是挖了雙眼取了妖丹。
赤兔陡然之間下定了決心,無非也就是修為受損,這點點小小的聖光還無法對它形成致命的傷害。要是讓它眼睜睜的看著朱弦道心破碎,它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咬了咬那裂成兩瓣的上唇,赤兔竭儘自己最快的速度,飛一般的衝向窗口。
鈴鐺所散發出來的聖光頓時對赤兔形成了傷害,赤兔在半空中隻覺得身形欲裂,幾乎承受不了那巨大的腐蝕之力。
可是赤兔卻在此刻將自己的修為完全散發出來,承受著那仿若撕裂一般的痛苦,再不顧忌任何修為綻放之後可能引來天劫的可能,直衝向朱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