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含風在許半生的身後輕輕的碰了碰他,許半生明白,鐘含風是想讓他跟白亦之打個招呼,兩人之間雖無師徒之名,可白亦之真的指點了許半生不少,而且還送了他一道劍意,幾乎可算是有師徒之實。隻要許半生跟白亦之打個招呼,其他人也便能看出許半生跟白亦之之間頗有淵源,今後對許半生也必然會另眼相待。
可許半生又豈會做出這種拉虎皮的事情?他隻是淡定的看著白亦之,什麼表示都沒有。
他雖沒有表示,可白亦之卻顯然並沒想裝作不認識他。
隻見白亦之將眼神投向許半生,喝罵道“你這小子,見到我,也不說過來給我磕個頭麼?”
許半生無奈,隻得排眾而出,雙手拱起。對著白亦之打了個稽首,施以全禮,這才道“小子不敢驚擾白前輩。”
“叫你磕頭聽不見?”
許半生道“天地君親師。小子這頭可是不敢隨便磕的。”
白亦之怒道“你這小子,我傳你一道劍意。就算你不肯投入我門下,我也算你半個師父了,叫你磕個頭這麼難?”
許半生似乎很認真的想了想,終於還是站立當場,道“半生深蒙前輩厚愛,也承蒙前輩的指點,還送給半生一道劍意。可半生在這世間唯一的師父唯有太一派賴天工,不敢有絲毫對師父不敬之舉。今日事畢之後。半生會將一切秉明師尊,若師尊首肯,下次半生再見到前輩,必當以叩首大禮相待。”言下之意,這次不行。
在場一千多修仙者,除了神機子以及有限的幾個人之外,俱是大驚。
白亦之想收許半生為徒?看樣子還是被許半生拒絕了,這小子還真是有骨氣啊。這不僅僅是有骨氣,簡直是腦子不好啊,這可是白衣劍神白亦之。天下第一人,他要收你為徒你竟然不答應?
白亦之兩千多年來,一個弟子都沒有。難得他動了收徒的念頭,卻居然被拒絕了?而且,他被拒絕了,居然還會指點那個人,還送了他一道劍意?
絕大多數人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太不夠用,眼前這一幕顯得太過於不真實了。
煢後此刻緩緩出聲,道“你這小子,福緣還真是不淺。遇到秋水已是難得,更難得的是秋水那憊懶的性子。居然肯指點你。可我還是沒想到,你竟然還得到過亦之的指點。”
許半生微微一愣。他並不知道煢後所言的秋水是什麼人,但很快他便明白了。煢後口中的秋水,必然是那個集市中的男子,那個曾給了他一根妖鸞朱羽並且在劍道上對其有所指點的男子,而煢後肯定也是從他身上的氣息中感受到了那個秋水的氣息,才會知道自己曾與那個男子有偶遇。
“你放心,秋水不敢見我,我也不想見他,並不會逼問你他身在何處。”煢後見許半生遲疑,以為是許半生怕她追問秋水的下落,是以才不敢承認。
許半生連忙拱手道“沈前輩,晚輩並非因此遲疑,而是一開始沒明白前輩所言的秋水是何許人也。後來才想到是那位終日與酒為鄰的前輩。他的確曾經指點過晚輩,不過那也是晚輩用靈石換來的,他欠了太多酒錢,都是晚輩幫他還上。晚輩還從秋水前輩手中得到一根妖鸞朱羽,還望沈前輩能夠諒解。”
“那朱羽你已經用掉了吧?是在七寶琉璃閣中用掉的?”
許半生搖頭道“晚輩有一件法寶,想要完全修複需要一根妖鸞朱羽,是以是用在修複法寶上了。”
煢後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弟子火鳳凰丹絳彤,道“無論如何,你也算與我有舊,本後年事已高,絳彤今後也會出門曆練。你們可以多來往。”
這話說的雖然很輕,但也向在場的群豪傳遞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她對許半生觀感很好,若是有人無端欺負許半生,她有可能是會為他出頭的。不過這也就是錦上添花而已,有了白亦之在,誰還敢對許半生像從前那樣不放在心上。現在的許半生,可謂是一招聞名天下,從此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人將其奉若上賓。
白亦之看似惱怒,可卻沒有對許半生半點責罰之意,誰還能看不出來白亦之是真的喜歡這個小子?
而經過煢後這麼一打岔,白亦之顯然也就無心追究許半生不肯磕頭的事情了,隻是看了看煉器宗的人,道“你們宗主呢?”
有人趕忙上前,道“法寶被毀,宗主遭受反噬,此刻需要靜養,晚輩代鄙派宗主向前輩致歉,還請前輩海涵,宗主他著實是無法親自恭迎前輩法駕了。”
白亦之點點頭,道“那玩意兒已經毀了?那倒是好事。既然如此,就都散了吧,這麼多人擠在這裡,鬨出事來都是麻煩。”
眾門派麵麵相覷,誰敢違逆白亦之的話?於是那些早就領取完靈丹的門派,紛紛告辭離去。剩下這三十多人所屬的門派,自然還要等煉器宗兌現了承諾之後才會走。
而任七,則是悻悻一拱手,跺腳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