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乾嶺的敘述中,江陽能感受到劉成的無助和絕望。
“……哈哈哈!那傻小子根本想不到我要殺他,我說給他帶了貴省奧賽的卷子和教材,他居然迫不及待的答應跟我見麵。”
“我隻是說了句我趕時間,當天要回去,劉成竟然一點懷疑都沒有!”
“笑死我了,這種人死了就死了,反正以後長大了頂多是個隻會學習的書呆子而已,有什麼用處?讀書讀的人都呆了,一點不懂得思考事情的合理性。他看到我的時候很還高興,問我貴省的奧賽是不是比福省的難。”
審訊室裡隻有趙乾嶺不屑一顧的聲音,他輕蔑的道“江警官你知道嗎?我當時都快笑出來!我的招手讓他到人工景觀這裡,因為那兒有個路燈。”
“劉成不僅過來了,還剛好站在坑洞的前麵,我拿出手裡的鉛筆捅進他腹部時,他剛好拿出記錯題的小本子!”
“我看著他不可思議的茫然表情,心裡痛快極了。姚老師教他的時候,劉成就是這副樣子!”
趙乾嶺回憶作案全程,臉上全是洋洋得意的神情。
哪怕有懺悔耳光的效果在,他心裡也隻有丁點的愧疚,坦白罪行時偶爾流露出些糾結的神色而已。
“然後呢?你用鉛筆戳進劉成的腹腔,應該是提前練習過吧?”
江陽打斷他,平靜的問道。
同時掀起眼皮冷冷的注視著他癲狂的樣子。
這就是校長、同事、學生眼中的好老師。
不要對任何一個職業產生濾鏡。
總有身披人皮的渣滓混在其中。
或許是江陽的威懾力太過凶悍,即便什麼都不做,也能讓趙乾嶺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
明明待在空調間,冷汗仍舊不停地流。
趙乾嶺的興奮勁兒頓時消散的一乾二淨,畏懼的瞄了江陽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是、是練過。鉛筆要削到足以戳穿人體皮膚,直達腹腔還是有難度的。我在網上搜了很多資料,也找借口去了學校物化實驗室研究,並且對著人體結構圖模擬了好幾遍才能有這樣的準頭。”
“準備了小半年,一個學期左右吧。”
他估算了大致時間,“鉛筆作為殺人凶器,用完把那一頭削掉還能繼續寫字。我確實沒有想到警方那麼快就會發現劉成的屍體,畢竟他家裡人工作非常忙,他平時又都是住在學校宿舍裡的,我雙休日偶爾也會在教室碰到他。”
“而且巧的是,那幾天劉成正好中暑,請了病假回家休息。他家長又忙的沒空回去,生病都是隔壁鄰居照顧的。我覺得這幾乎是最完美的機會了,硬是拖到寒假,可能未必有那麼好的環境,我就提前動手了。”
“不過我當天確實有事要回福市,所以是真的提前和銅陵二中的奧賽帶隊老師打過招呼。”
趙乾嶺咧嘴一笑,“天時地利人和都占全,簡直是為我量身打造的。”
江陽譏諷他“是嗎?但你還是被發現了,你沒想到因為劉成好幾天不回學校,他的同班同學會產生懷疑,還聯想到近期的高校投毒案。”
話音剛落,趙乾嶺就變了臉色。
礙於江陽的威懾力,他動了動嘴唇,愣是沒敢吭聲。
事實上,劉成的家庭是趙乾嶺計劃成功的關鍵部分。
換作旁人,小孩兒倆小時聯係不上就該著急的到處找人,指不定直接就奔派出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