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打開話匣子,一切都好說。
原來,當初王曉瑞跟張雷談戀愛的時候,兩位老人就是不同意的。
並非因為他是外來戶口,而是覺得對方不夠踏實,為人有些虛。
“我們倆早年在紡織廠工作,後來趕上改開的好時候,擺地攤做夜市,賺了一筆錢。”
王甫生回憶,“我愛人炒菜手藝好,我呢做糕點還行,拿給同事都很喜歡。出小吃攤的前期我們都很緊張,沒想到會賣得這麼好。”
“有了第一筆錢,我倆商量著就盤下現在的鋪麵。我倆正好一個紅案一個白案,咱倆親自在後廚忙活,人都不用請。最初隻盤了一個,後來越賺越多,就把連著的四個店麵都盤了,才有了如今小餐館的規模。”
“我們運氣算是不錯的,收到的幾個徒弟人品都挺好,在我們店裡工作幾十年都沒出賣咱們的配方。當年多少人出高價來挖,都沒挖走。我倆也不是小氣的,每年都給員工漲工資,大大的漲。”
說起自己的創業經曆,王甫生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微笑。
江陽知道沒了女兒還要做筆錄很難受,所以節奏放的比較慢。
時不時問幾個關鍵問題,餘下的讓老兩口慢慢說。
高金洋的錄音筆已經打開,筆記本電腦也開著。
他一邊敲字一邊擰眉聽著,心情也很複雜,
辛辛苦苦乾了一輩子,扭頭發現女兒死了。
老兩口傷心的模樣不似作偽,人也瞧著很滄桑。
想想先前查到的夫妻倆每月固定給王曉瑞十萬塊現金,幾乎是餐館全部的利潤。
對女兒是真的疼。
江陽察覺到高金洋欺負的情緒,輕輕在他後背拍了拍。
他們是人民警察,共情人民時,也得專注於事實。
客觀、公正的辦案。
高金洋深吸口氣,緊了緊拳頭,繼續敲鍵盤。
王甫生也調整好情緒接著說:“江警官,我自問做生意那麼多年,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不少,看人還是有幾分準的。張雷那小混蛋我第一眼就不滿意。長得俊俏有什麼用,賊眉鼠眼的,怎麼瞅都不是踏實過日子的類型。”
“可我那個女兒啊,就是傻兮兮的吃他那一套。”
說到這裡,王甫生眼圈又泛紅,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強忍著喪失愛女的悲痛。
“自己女兒喜歡,有什麼辦法,我們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魯秀心接過話茬,“我性格內向,不大會和人打交道。老頭子也差不多,我倆整體都是比較溫和。誰知道曉瑞那脾氣爆的,跟炸藥桶一樣,稍微不合她的心意就要鬨。”
“是我們沒有把她教好,年輕時忙於餐館的經營疏忽了她,導致姓張的小子稍微對她關心一點,就把她勾走了。”
“我是真後悔啊!我女兒高中的時候她班長很喜歡她的,她對人家也有好感,兩個人經常電話打到半夜。那個小男生長相周正性格好成績也好。高考去的是華西的計算機!重本的熱門專業,大四保研,碩士出來一年五十萬年薪。現在估計比我們倆掙的都多。”
“關鍵人家小劉這幾年都是單身,還在追求我女兒。他見不得張雷那副樣子,心疼我女兒過的苦。”
“我以前怎麼會不讓他們往來的呢?唉,這麼優秀的男孩子哦!”
談到當年的往事,老兩口心中都是滿滿的後悔。
“曉瑞跟我說,她高中的熱情散了就是散了,說他和小劉沒緣分。”
王甫生唉聲歎氣,悔的腸子都青了。
如果那會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王曉瑞根本不會攤上張雷這麼個人渣。
可是現在人都死了,說再多都是枉然。
深吸口氣,王甫生回到正題。
“我女兒脾氣炸是炸了點,但大部分時候還是能聽得進去話的。我交代她千萬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要把錢全都用在那臭小子身上,她記住了。我們要給她錢,她怎麼都不肯要,說錢放在我們這兒才安全。”
“但我們舍得不她。曉瑞當時才進社會,一個月三千多塊錢,哪裡夠開銷的?那臭小子工資比她還低,就兩千出頭。在福市租房子都累,我想出錢給她把房子的錢解決了。但是曉瑞不肯。”
“我女兒有骨氣,知道我們看不上張雷,就說房子將來他們會自己賺錢買,結果……”
接下來的事不用多說,事實擺在那裡。
王曉瑞十多年都沒能買房,臨死住的還是租的老公房。
想到這裡,兩位老人眼睛又開始泛酸。
江陽則開始揣測凶手可能的範圍。
應該不會是因為錢財。
畢竟王曉瑞的父母那麼有錢,又疼女兒,不可能舍不得錢的。
經濟糾紛這一項就可以排除。
情殺麼……或許可以詳細調查一下追求王曉瑞多年的男性。
想到這裡,江陽開口問道:“小劉全名叫什麼?”
王甫生一愣,和魯秀心對視一眼,後者著急的說:“江警官,小劉是好孩子,不會殺人的!上個禮拜還帶我們去周邊小鎮旅遊,說年底放假一起去國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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