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目前的線索來看,和張雷、王曉瑞夫妻倆矛盾最深的,就是新會坊的住戶。
尤其是他們住的這一棟。
“那可多了。”
曾高傑在工位上翻找,很快扒拉出整整八頁紙。
“我跟當地派出所聯係過,他倆一共進過一百二十四次派出所,接到報警超兩百次。光是他們那棟樓,就有二十二個住戶報過警。”
我接過名單一目十行往下看,不意外在最後一頁上看到了趙成成的名字。
這小子一共報過兩次警,算次數比較少的。
報警最多的那幾個,都超過十次了,被江陽用紅色筆馬克筆圈起來。
“陽哥啥意思?”
高金洋湊過來問:“總不能嫌疑人在這裡麵吧?換了我有這種鄰居,說不定天天報警!”
季大漁接茬:“嗬嗬,你估計頭一天就得跟人乾仗。”
“切,你去你也得炸,”高金洋理直氣壯,“誰受得了一天到晚的吵,時不時還動手。沒看鄰居的筆錄麼?全都說半夜吵架是常態,警察睡一半被吵醒。”
“出警也大多是深夜,這不影響人第二天上班呢麼,太特麼缺德。”
說罷,高金洋看向我:“可是咱們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下一步啥方向呀?總不能挨家挨戶的查吧?”
“多討人嫌。”
“而且容易引起恐慌,”餘敬說:“本來死了人就夠嚇人的,咱們陣仗一大,住戶可能精神更緊繃。”
“那也沒辦法,執法儘量溫和吧。”
江陽歎氣,“新會坊內租客多,每天來來往往的陌生麵孔不會有人在意。進出的人流形形色色,腳印無法精準采集,小區又沒有配備監控,找人根本是大海撈針。”
“但確定了範圍,就方便了。”
他解釋:“兩名死者家沒有留下明顯的痕跡,周圍鄰居下意識的以為是尋常的吵架,已經習以為常。”
“說明案發突然,或者說並非蓄意謀殺更像臨時起意,找到機會就下手。這一類凶殺案,大多是積怨已久,借機爆發。”
“和張雷、王曉瑞兩人最近爆發過矛盾的住戶太多,以免錯漏,咱們必須逐個進行排查。”
辦法是笨辦法,可是好用。
說到這裡,鑒定科的電話打進來,通知江陽屍檢報告出了。
眾人麵上一喜,多了一絲期待。
“休息一下叫個外賣,我去拿報告。”
江陽起身,扔下一句話一路小跑到鑒定科的辦公樓。
法醫趙振已經換下衣服準備下班。
“喏,都在這裡了。兩名死者的遺體相對完整,致命傷和初步判定一致。死亡原因都是失血過多,從失血量和屍體變化程度判斷,男的先死,女的後死。”
他翻到報告後兩頁示意江陽,“看這兒,張雷胸口的那一刀極深,幾乎完全刺入左心室。而且有二次穿透的傷害殘留。”
江陽一愣,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也就是說,一擊之後隔了一會兒在同一位置又刺入是嗎?”
“對,期間凶器沒有拔出,否則會在細胞組織留下痕跡。”
趙振點頭。
除此之外,還有一大疑點。
“我記得趙哥說過,傷勢更嚴重的是王曉瑞。可是先死的是張雷?二次穿透傷……就是說,凶手在夫妻倆互毆的現場,給張雷補了一刀?”
“額,這是你的推測,我沒那麼說哦,”趙振說話很嚴謹,他認真道:“至少以現有的證據,我可以肯定的是凶器插入張雷左心室後沒有拔出,然後又遭遇了二次穿透傷。原因可以是你說的,也有可能是不慎磕碰到,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