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各方代表擴大會議,在由革命軍導師指出問題關鍵之後,各方對律法補充修改議案的問題再無異議。
但律法的補充和修改,卻又關係到各方的利益問題。
此時距離百國革命不過大半年,在場的眾人都深知世界政府統治下的黑暗,倒是嚴格遵守著以人為本的理念。
戰國作為海軍方麵的代表,也提出了今後將嚴禁獲取民眾任何贈予。
關於這一問題,凱文給出了建議。
海軍作為今後以支部為據點會擴散至整個世界的力量,需要的不僅僅是命令,而是思想。
所以從現在開始,所有海軍從上至下,都需要接收思想上的改變,也即是由講師授課。
各個海軍支部基地長,必須通過思想課的考核才能夠擔任,戰力需求甚至可以放在第二位。
聞言戰國有些猶豫。
自頂上戰爭之後,以革命軍為基準的新海軍已經成立有大半年的時間,各個海軍支部的收納也因為立場轉變的問題而並沒有什麼考核。
道德三觀參次不齊,其中因為頂上戰爭革命軍贏了而押注的這種心態,也並不少。
但如果各個海軍支部基地長需要通過考核才能擔任,無論怎麼做,這樣的轉變期間裡,必然會有動亂。
“革命軍並不會一直存在。”
凱文的聲音響起。
而就是這麼一句話,卻讓整個會議室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革命軍並不會一直存在?
這是什麼意思?
要知道哪怕是現在的海軍,也並沒有融入革命軍,而是以海軍的正義理念,於大海上行使正義秩序而已。
相比之下,革命軍的力量比海軍強大太多了。
各方會議,無論海賊還是海軍,相比革命軍的戰力,隻要有這位先生在就沒有可比性。
但現在這位革命軍的精神領袖,卻自己說革命軍不會一直存在。
哪怕是多拉格,也摸不透這句話的含義。
凱文看了看眾人,隨後繼續道:“隻有世界陷入絕望的黑暗時,革命才會出現。而當黑暗被推翻,世界成為你我所期望的光明之地,那麼革命自然要散去,成為種子落在所有人的心底。”
“人心善變。而隻要社會形態存在,那麼自然沒辦法做到真正的平等。”
“親人、朋友、同僚、人情……人因為欲望而變得強大,也因為欲望而沒辦法做到所謂的絕對公平。”
“如此一來,在五十年後、一百年後,個體之間必然會被拉開差距,這一點是不為個人意誌所改變的各位。”
凱文說著呼出一口氣:“相對公平,從普通人到海軍將校,從普通人到一國之政務官的上升渠道穩定,那麼這個世界就是相對公平的,也是不需要革命存在的。”
“革命的精神會在書本的記載下流傳,但借革命之名不惜血染大海也要滿足私欲者,是決不允許的。”
凱文看向戰國:“在真正改變這個世界後,革命軍的力量將會並入海軍。所以從現在開始,海軍方麵的思想問題決不允許有差錯。”
“不然的話,在真正改變這個世界之後,我不介意將海軍從頭到尾全部替換。”
這話讓戰國內心一緊。
全部替換……
不,無論現在的新海軍能不能全部通過考核,在革命軍並入之後,思想不達標者必然會被踢出海軍的隊伍。
“我明白了。”
戰國應了下來。
凱文繼續道:“關於海軍思想方麵,革命軍學者們將會以為何而戰、為誰而戰、從哪裡來、為何成為海軍的基礎,來製定海軍的思想課程。”
“不僅僅是各個基地的校尉級,包括普普通通的海兵,和新馬林梵多的海軍將校、元帥、參謀,都需要學習。”
戰國頷首:“為了正義秩序的可持續性和純潔性,海軍接收思想課程的安排。”
隨後,凱文看向已經無聊了三天之久的白胡子。
“目前來說,世界還並沒有真正接受冒險團這一概念。”
紐蓋特喝了口咖啡:“先生,這次會議應該沒冒險團的事情吧?”
凱文微微搖頭:“冒險團的製度推廣,並不僅僅隻是因為將持有夢想者彙聚一團的意思,雖然有一部分原因。”
“人的夢想不會終結,而擁有夢想出海的人,天生便意誌堅定。追逐夢想成為王,這是給他們設下的目標。”
“但同時……自四海前往偉大航路,自前半段至後半段新世界,冒險團也有著糾察的職責。”
糾察?
白胡子瞪了瞪眼。
海賊糾察海軍?不,是冒險團糾察海軍和政務官?
這種事情,怎麼看都有些不對勁啊!
凱文頷首道:“任何律法和政策都需要人去執行,而隻要是人執行,那麼必然就會摻雜著人情或者欲望。”
“集齊四海之地的八枚徽章才能夠通過顛倒山,而無法堅定自身意誌之人,是沒辦法得認可得到徽章的。”
“而追尋夢想之人,或者說在新世界角逐後成為王的人,自然能夠擁有發出聲音改變世界的力量。”
“王……這一路所見之不平,一路所見的問題,都可以以公開的形勢提交給空島總部。”
“而無法成為王的人,航行路上一旦掌握證據,記錄之下可以成為出手的理由。”
白胡子愣了愣。
海賊……也能這樣高大上?
登記成為冒險團後,作為記錄的數據傳輸裝置會發放,這也是為了此次提議做準備?
隨後凱文又看向戰國:“冒險團的成立由各個海軍支部負責,但隻要獲得思想課考核通過之人,就不設門檻。”
……
持續了三天之久的會議結束,此時關於律法的補充修改,再次前進了一大步。
律法的存在本身就是道德的底線,而第一次初步製定,也是因為這個世界對比之下有著很大的不同。
依著葫蘆畫瓢不行,但定下基本理念後一次次進行補充修改,卻是最好的選擇。
惡魔果實、霸氣、人與人之間的戰力差距巨大,因此各個方麵也都需要摸索。
……
科學院頂部的休息室,貝加龐克給凱文倒了一杯咖啡,看了眼多拉格,順手也給倒了一杯。
然而此刻的多拉格依舊有些心不在焉,欲言又止了幾次,才實在憋不住問道:“革命軍解散……會不會太草率了?”
凱文撇了他一眼:“怎麼?舍不得權力?你這首領目前來說,卻是比海軍元帥厲害多了。”
聞言多拉格擺了擺手:“說的什麼話?如果真的在意權力這種東西,我當初就不會去組建自勇軍了。”
“不過……如果革命軍解散,這個世界前進的方向究竟在哪裡,我們就沒辦法掌控了。”
一旁的貝加龐克聞言也皺了皺眉:“先生……如果有人……”
凱文抬手打斷了他。
“我知道的。”
“革命軍並入海軍後,海軍就是革命軍了。”
話音落下,多拉格與貝加龐克相視一眼。
是了,以革命軍目前的數量,並入海軍對各個島嶼國家和航道的安全問題進行管理,那個時候海軍本身就是革命軍了。
“現在有著世界政府的存在,民眾對過去的黑暗有所了解,自然知道我們需要革誰的命。”
凱文呼出一口氣:“但在此之後,因為個體的獨立性,差異化是必然會存在的。世界永遠不會有絕對的公平,因為那樣的世界隻會限製住個體的發展。”
“可如此一來,革命便會成為一些人欲望伸展的借口,世界也將會重新進入動蕩。”
“相對公平有著暢通的上升渠道,這是我這種愚笨之人能想到的極限。未必會是真理,但也留有餘地。”
凱文繼續道:“事實上開智的行動不僅僅是在讓人們學會思考,道德的底線也在潛移默化的傳遞。扼製住惡的發展,那麼這個世界善將依舊是大多數。”
“如此一來,在這個意誌代表著力量根源的世界,惡將無法抬頭。三觀正確之人占據大多數,強者也自然是大多數。”
“而當黑暗真的再次出現,惡龍再次自詡為神時,革命也會自然而然的出現。”
……
自擴大會議的一個月後,於革命軍解放區域的三百五十六個島嶼和城鎮,由革命軍行動小隊出手,以換區域執行任務的方式,逮捕了一大批變質之人。
北海澤爾西王國,羅再次踏上這個國家時的心情是複雜的。
三天前他和艾德裡安剛剛接受要問詢,那天他們見到了許許多多曾經熟悉的人。
從費雷凡斯出來的醫生就有二十多個,但卻沒辦法說一句話。
所有人被安排到了不同的房間,沒有任何人,隻有一台和平主義者提出問題。
在不得以霸氣抵抗的條件下,隱私確保不被窺探,沒有一個人能逃脫律法的製裁。
隨後便是由上到下一連串的人被拎了出來,上到海軍支部基地長,還有革命軍負責後勤的轉運負責人,又或者是革命軍負責物資申請的相關人員,還有承包的商人。
罪名進行公審,然後由政務廳進行判決。
關押的關押,處刑的處刑。
這一個月的時間,革命軍內部出問題的很少,哪怕是負責物資申請個運轉的人員,貌似九成都隻收了一些水果特產。
愛喝酒的收了一些酒,直接收錢的儘然隻有兩個。
出現問題最多的是新海軍,就連海軍本部的將校都有出現問題的。
澤爾西王國,現在應該叫澤爾西島……
監獄裡羅和艾德裡安見到了佩洛斯。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