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道理,都在劍裡。”許狂歌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聽著很突然,沒有任何的鋪墊。
天空之上,傳來了一聲劍吟。
許狂歌身上劍光高高拔起,足有三丈。
肖遙忽然轉過臉,看了眼許狂歌,臉上帶笑。
“恭喜。”
許狂歌微微一愣,接著大喜。
“哈哈,果然啊,跟在你身後,有肉吃!”許狂歌拍著肚子說道。
肖遙笑了一聲“這是你自己的事了,和我沒什麼關係的。”
許狂歌擺了擺手,不管肖遙怎麼說,反正許劍仙是打算和肖遙在這一條沒有辦法回頭的路上走到最後了。
在這空間中,又在這空間外。
其實肖遙也不知道腳下的這條路到底通往什麼地方,可是肖遙已經習慣了。
不知道是從什麼開始,肖遙覺得,自己所顧忌的越來越少了。
進入那道天門的時候,他不知道天門後麵的那個世界到底是什麼地方,自己會遇到什麼,看到什麼。
在進入劍神碑下的時候,他有不知道那個黑漆漆的洞裡,到底是怎樣一片天地。
在進入這個山洞的時候,他同樣不知道那條山道的終點是哪裡。
現在同樣如此。
不過,隻要腳下邁出去落下的地方是一片實地,不是墜落虛無,他的心裡便會有一種踏實感。這種踏實感,對於現在的肖遙而言,其實是來之不易的,如今的他,如同一片漂浮在潺潺小溪上,不是他想要去什麼地方,而是流淌的溪水,要將他帶到什麼地方。
肖遙再一次聽了下來,轉過臉,看了眼許狂歌。
許狂歌滿臉懵逼。
“乾啥?”
肖遙問道“你沒聽到什麼聲音嗎?”
“你放屁了?”許狂歌震驚道。
肖遙確定了,許狂歌確實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此時,那個聲音,又在肖遙的耳畔回蕩著。
“為何執劍?!”短短四個字,卻如同有人將一頂洪鐘掛在了肖遙的耳邊,狠狠敲響。
聲震耳,更問心。
肖遙並沒有立刻往前走,而是開始思索著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既然許狂歌沒有聽見,那就是問自己的。
所以,他也不打算和許狂歌去討論這個問題。
“為了更快的殺人。”肖遙簡單說道。
其實他覺得自己還有很多比這更好的答案,比如,他喜歡和彆人講道理,但是彆人都不願意和他講道理,他出於無奈,隻能把劍架在彆人的脖子上,逼著對方和他講道理。
後來又覺得這個答案不是很好。
他隻是單純的想要用更直接更快的方式殺人而已。
所以,拿起了劍。
“過。”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眼前那些石板,又發生了變化。
一塊塊堆積起來,變成了一道不知通往何處的台階。
肖遙繼續往前走著。
許狂歌心裡有很多歌疑惑,但是並沒有多問,跟在肖遙的身後往前走著。
在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的時候,肖遙再度停下來了。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劍道為何?”
這個問題,就太大了。
肖遙可以從無數個問題去解讀,但是當他想要去回答的時候,腦海中又浮現了一道偉岸身影。
那個站在人皇身邊不苟言笑,看不見其劍鋒芒卻感到巍峨如山的劍皇。
思索了片刻,他再次握住了春秋劍。
在春秋劍上,多了一些複雜的劍紋,每一道劍紋,都像是一個篇章,敘說著某一位劍神曾經縱橫萬界快意風流的人生。
“我目光望及之處,春秋劍當皆可去。”肖遙說道。
肖遙不知道這是不是劍道,但是他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劍道。
“過。”
腳下的路,再度發生變化。
每一塊都開始斷裂,最後,連接在一起,垂直而下,每一塊石板中都有空隙之處,可落腳可攀爬,就是一條不知道有多長的石梯。
“什麼意思啊?這剛上來,又要下去?”許狂歌想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但是看肖遙繼續往下爬的時候,沒有猶豫,又趕緊站了起來,跟著肖遙往下爬著。
“我說,你之前都在說什麼啊?”許狂歌問道。
他聽不見那些問題,但是能聽見肖遙的回答。
總覺得,肖遙的回答有些意思。
簡簡單單的一番話,總能概括一些人用一輩子都講不完的道理。
往下爬了不知道多久,又一個問題來了。
“三十字內,告訴我你從何來,要往何去。”
聽到這個問題,肖遙差點腳下一滑,墜落到虛空中。
這是什麼鬼問題?
還限定字數的?
特麼的作文呢?
而且,老子怎麼知道到底要去什麼地方啊!
肖遙要抓狂了。
這個問題,比起之前的兩個問題,不知道要刁鑽很多,這一次,肖遙沉默的時間也是最長的。
許狂歌習慣了肖遙的這種狀態,也不催促了。
前兩次,不是沒有催促過,但是肖遙都充耳不聞。
那還問個屁啊!老被人無視,對於許劍仙而言很沒麵子的好不好?
終於,肖遙緩緩開口了。
“將軍尚且年少,膂力難握環刀。他日狂龍出海,黨羽九天長嘯。”
這大概便是所謂的從何來,往何去吧?
數道驚雷,從上空落下。
雲霧翻騰,彙成雲海。
雲海之上,立一坐琉璃塔,塔為七層,光彩照人,璀璨奪目。
第一層,掛著一幅牌匾,上書曰劍塚。
(又來更新了)